第329章 受惩省身(1/3)
上洛郡,城东郑家后宅,幽深昏暗的祖堂内。
郑泰宇蜷缩在青砖地上,锦缎外袍被抽得碎成布条,暗纹里渗着血渍,与月白中衣黏作一团。金丝滚边的袖口早已磨得毛糙,干裂的唇皮翻卷着。
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愈加一片惨白,他眼睑沉重,每一次睁眼都似用尽全身力气。喉咙疼痛难忍,喉头肿得只能发出气音,连一丝嘶吼都发不出。
三日前从刺史府议事归来,郑泰宇难掩亢奋,对着父亲将所议之事添油加醋地吹嘘。他口沫横飞,肆意夸大自己的功劳,语气中满是倨傲,却浑然未觉父亲的脸色从青灰渐渐转为铁青,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直到他提及要在城中立碑刻字彰显功绩时,父亲终于怒不可遏,抄起案头竹鞭劈头盖脸抽来,最后将他撵到祖堂,罚他跪在祖先牌位前思过。
这三日里,郑泰宇从声嘶力竭的哀嚎,到涕泗横流的痛哭,最后只剩气若游丝的求饶。族中叔伯轮番说情,母亲在祖堂外磕头,都没能让父亲收回成命。
此刻他瘫在蒲团上,后背的血痂蹭着供奉牌位的供桌,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了。身形摇摇欲坠,意识也逐渐模糊,就在快要支撑不住时,郑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郑家家主郑启瑞捏着拜帖的指节泛白,听着管事汇报,突然将帖子重重拍在案上。半晌,他望着祖堂方向幽幽一叹:“去,把那竖子挪回房里,再请王郎中过来,别让他死了。”
“诺。” 管事暗暗松了口气。这几日郑家上下如坠沸鼎,自打郑大郎君被鞭打幽禁,宅院里便没了安宁。家主盛怒之下,动辄迁怒奴仆;当家主母替儿子求情无果,整日在佛堂长跪,后宅里婢女仆妇连走路都不敢出声,生怕触了霉头。
管事缓缓后退,这时,却听到郑启瑞带着几分沉闷的嗓音发问:“你说,这李使君究竟意欲何为?为何非要这般让我郑家难堪?”
管事赶忙停下脚步,负又重新上前,恭敬地缓缓说道:“禀家主,依老奴愚见,那李使君恐怕所图不小,此番下拜帖邀家主过府,想必与大郎君所签的文书脱不了干系。毕竟,郑家仅仅上缴了筹借的钱粮,可那捐赠的……”
管事在郑家侍奉多年,对郑启瑞的脾性了如指掌,话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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