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佛魔之契(3/3)

    佛珠没入白璃额间的刹那，整座佛塔骤然坍缩成万千光点。陈天一在虹光中看见三百年前那场暴雨——金甲将军跪在星骸海岸，将佩剑一寸寸钉入自己胸腔，七颗佛骨舍利从伤口中浮出，化作北斗悬于血色苍穹。

    &34；原来我剜出的不是心&34；陈天一喃喃着抓住飘散的光点，指尖触到冰冷剑锋。白璃突然拽着他坠入虚空，月轮印记在黑暗中划出银色轨迹。当两人再度睁眼时，竟站在燃烧的星骸海上，脚下每朵浪花都是淬火的剑刃。

    十二尊修罗在火海中重组身躯，面具人首领的青铜面具已完全碎裂。那张与陈天一九分相似的脸上布满金色裂纹，眉心嵌着半枚舍利：&34；当年你取走我们的佛骨铸剑，如今该用星骸海洗刷这罪孽了！&34；

    白璃忽然按住心口，月轮印记中飞出三百年前的剑魄。陈天一残破的青阳剑感应到剑魄，剑柄处睁开七只金瞳——正是被炼化的守塔人佛眼。海面突然升起八十一道冰柱，每根冰柱里都封存着陈天一前世的记忆碎片。

    &34；不是取走，是归还。&34；陈天一将断剑刺入星骸海，七颗舍利从修罗体内破胸而出。白璃的冰魄真气顺着剑身灌注，冻结的海面下浮现出巨大剑阵，阵眼处赫然是三百年前将军自毁的佩剑。

    面具人的身躯开始琉璃化，他疯狂大笑：&34；你以为渡厄往生阵真是超度？佛陀埋剑时就算到今日&34；话音戛然而止，星骸海底突然传来锁链震动，某种庞然巨物正在苏醒。

    陈天一左眼的猩红褪去，露出瞳孔深处的梵文：&34；那就让该来的都来吧。&34；他握住白璃的手，两人身影在剑阵中重叠。冰魄与青阳交融成全新的剑光，斩向海面下那道横亘三百里的阴影。

    浪涛平息时，海天交界处浮现琉璃色的城郭。十二修罗化作金桥跨海而来，每块青砖都刻着守塔人的名字。陈天一望着掌心浮现的佛塔印记，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轮回印——不是诅咒，而是未竟的诺言。

    白璃拾起海面上最后一片冰晶，其中映出将军与七位高僧对弈的画面。当黑子落下时，佛塔地宫深处传来剑鸣，与现世的青阳剑遥相呼应。

    彼岸城的钟声响彻星骸海，新的棋局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