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章老兵(2/3)
"东家,这手艺"
"想学吗?"沈芋忽然指着墙上挂的榆木算盘,"从明日起,劳烦您每日申时来对账本。"
陵南县的运河码头飘着薄雪,沈芋裹紧狐裘钻进临河的茶寮。
跑堂是个独眼少年,端来的姜茶里沉着两枚红枣。
"客官小心烫。"
他托盘的姿势让沈芋心头一动——那是军营里传碗的手法,拇指扣住碗沿,三指稳托碗底。
隔壁桌商贾正抱怨:"跑遍半条街,竟找不着一碗地道的笋脯炖鸡。"
沈芋低头啜饮热茶,在袖中炭笔写的清单上添了几笔。
此地多甜口,酱烧蹄髈要减三成糖;
南来商队嗜辣,可添一瓮泡椒腌笋;二楼临窗的位置,该摆霍祁从西域带回的葡萄纹银壶
暮色降临时,她站在漕帮介绍的铺面前。
三层木楼挂着褪色的"醉仙居"匾额,飞檐下悬着的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
账房先生举着灯笼念叨:"后院有口甜水井,地窖能存三百坛"
沈芋伸手拂过门框,陈年柏木透着温润的油光。
她忽然想起昨夜霍祁说的,陵南大营有七个因伤退伍的火头军。
卯时的梆子还没响,后厨已经蒸腾起白雾。
新收的帮厨老徐正在剁肉,他的右手缺了两指,但双刀依旧舞得银光翻飞。
沈芋揭开陶罐尝了尝汤头,转头对烧火的独眼少年笑道:"小武,去把二楼东厢的窗子支开些。"
大堂里飘着当归黄芪的香气,跑堂们青灰色的短打上皆绣着茱萸纹。
赵大成从边关捎来的胡麻饼摆在最显眼的竹匾里,底下压着张字条:"按东家教的,添了杏仁碎。"
日上三竿时,二楼忽然传来压抑的抽泣。
沈芋端着桂花酿上楼,看见位鬓角斑白的妇人正抚摸着墙角的旧箭囊——那是霍祁特意寻来的军中旧物,箭尾还染着饮马河岸的红土。
"我家那口子"妇人指尖发颤,"也有个这样的皮囊"
沈芋将温好的酒轻轻推过去:"婶子尝尝这个,用的边关运来的野蜂蜜。"
窗外飘来货郎的叫卖声,混着运河船队的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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