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远离(1/2)

    拥抱，曾经是那么熟悉，小时候在父亲肩头撒欢，被高大的父亲举过头顶看庙会、看演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拥抱仿佛越来越遥远，工作以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拥抱也越来越陌生。

    初冬阴雨了好几天，泥水冰冷又潮湿，回到家后，本不想告诉父亲这件事，却被擅长察言观色的父亲洞察彻底。他轻轻地问我是不是摔倒了，那一刻，我委屈着埋怨着，皱着眉头望着父亲。

    父亲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我更是委屈。不久，父亲手里多了一瓶酒和一只瓷碗。我正在疑惑，父亲走了过来。

    俯身，弯腰。我就势坐到了椅子上，父亲也从旁边拉来一只椅子，坐在我对面。

    父亲轻轻提起我的裤腿，往上卷了几下，直到膝盖处。

    他把酒倒在瓷碗里，用两只手指蘸取少许，涂到另一只手掌心，双手一对，开始揉搓起来，不一会儿，摊开手掌，氤氲的酒香飘散开来。父亲轻轻把软软的手掌敷在我的膝盖上，慢慢地按着青紫的膝盖。我嗅到阵阵酒香，竟有些眩晕。

    父亲身子前倾，动作温柔又舒缓，生怕弄疼了我。我呆呆地瞅着父亲，他嘴角微抿，暖黄色的灯光像一层薄纱，在父亲的侧脸打出一层光影泯灭的圆圈。那圆圈的暗影里，粗粗的眉毛，厚厚的嘴唇，像一个安详的老人静止在这一刻。那一刻，我看到椅后佝偻的影子，眼睛里不由得盈满泪水。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父亲，绵软的柔情向四面八方蔓延，仿佛故事讲到了最高潮，背景音乐缓缓响起，这种感觉如此绵长，心中所有的委屈、埋怨与愤恨在慢慢消融，觉得那酒渗透皮肤，透过那红肿的膝盖，融进了我的血液里。

    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父亲，在外承担无数风雨的父亲，把委屈和痛苦深深埋在心底。我享受着父亲温柔的照顾，却忽视了迟到太久的抚慰。

    我看父亲准备站起身，向斜上方伸开双臂，爸爸弓着腰，迟疑了一下，慢慢张开怀抱，我双手环绕在爸爸脖颈上，脸颊蹭着爸爸的脸。他胡子稀疏了不少。他站直身子，我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离开地面。爸爸说，我现在可抱不动你喽，雨天骑电瓶车当心点，裤子脏了没事，腿还疼不疼。我边揉眼边说好多了好多了，悻悻地低下头。我怕父亲看到我满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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