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们不是孤独的沉默者(2/3)
村子里越来越多孩子开始带来他们的石板。有的画着斜斜折折的碎线,有的像眼泪从一张纸上滴落划出的痕迹,有的甚至只是一块完全没有图案的石板。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我们什么都不说,只把它们一块一块收起来,用线绳挂在我屋子四周。
一个月后,我的屋子成了“语言碎片馆”。
不被读取,不被解释,不被系统接入。
只是挂着。
某一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开始梦见那团乱线会动。
它在梦里变成一个人,穿着旧塔纪时代的制服,坐在纸前,一笔一笔写着一封永远写不完的信。
我试图上前看他写了什么,他抬头望我一眼,然后把纸叠起来,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来,纸上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不是为了被听见,那我还算不算一个说话的人?”
我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整夜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那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是我写的,是我几十年来心底压着的一句不敢问自己的话。
我之所以写下那么多故事,留下那么多段落,记录那么多别人的话,其实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如果不被谁听见,我就不再是“说话的人”。
这并不是自私,而是人类语言结构中的一种本能:被回应,才确认“我在”。
但我来这之后,那些孩子、老人、甚至不识字的农人,却用他们无言的表达方式告诉了我另一个可能——你不需要被别人听懂,只要你知道自己在说,你就还在说。
有一次,什穆带我去看一个老人的葬礼。整个仪式没有任何话语,只有族人一人献上一块语石板,挂在他的墓碑上。每一块石板上都画着不同的线,有些像风,有些像蛇,有些像折断的枝干。什穆告诉我,这些线就是这位老人一生中“说出的话”,不是语言,而是他的“存在印记”。
我站在那成排石板前,第一次明白:
语言不是要被记住,是要被埋在你活着的痕迹里。
那晚回去,我第一次在自己的语本上写下:
“我终于不再想被理解了。”
写完这句话,我合上语本,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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