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颍州夜谈(4/6)
口王寡妇的阳春面——这算不算家仇?\"
掌柜的烟杆敲打酒坛的节奏乱了一拍。
檐角冰棱\"咔嚓\"断裂,坠在门边炮弹壳里发出清越的鸣响,惊起满室浮尘。
\"孙团长带我们守周家桥时\"古之月话头被徐天亮截断:\"他喊着精忠报国,可最后被担架抬走时攥着的是什么?\"
徐天亮从贴身口袋摸出半张烧焦的照片,\"是他妹子绣的平安符!\"
酒液在桌缝间蜿蜒成河,分割着八卦图的阴阳。
独眼伤兵踉跄过来讨酒,指着徐天亮胸前的弹痕嗤笑:
\"这疤该记在军政部和财政部的账上!说好的双饷\"
\"现在家国难薪!\"疤脸汉子踹翻条凳,\"七十个大子儿,买不起裹尸布!\"
古之月霍然起身,刺刀鞘顶住疤脸咽喉:\"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疤脸扯开灰布军装,胸口溃烂的枪伤泛着黑紫,
\"首都撤退时,36师督战队打的!这他娘叫天经地义?\"
徐天亮突然将酒泼向八卦图,酒气蒸腾间阴阳混沌:
\"班头你看,这世道早不分家国了!\"他蘸着酒水在桌面写\"生\"字,
\"王文章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古之月瞳孔骤缩。记忆里的硝烟中,书呆子胸口汩汩冒血,手指却在地上划拉水文公式:
\"潮汐\"
\"他说"活下去"!\"
徐天亮突然嘶吼,\"用湖南话说的!和赵长庚临终喊的"春妹子"一个调!\"
酒幡在疾风中狂舞,褪色的\"醉\"字拍打着窗棂。
掌柜的哆哆嗦嗦点亮油灯,火苗将满墙拒收法币的告示映得鬼影幢幢。
古之月握刀的手背暴起青筋:\"所以你就私藏日军罐头?\"
\"我藏的是人味!\"
徐天亮掀开衣摆,腰间缠着十几个不同制式的身份牌,
\"川军的李长顺、桂军的韦大武、东北军的张铁柱他们的家仇都在这呢!\"
金属牌相撞的声响惊飞檐下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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