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汉武帝刘彻(3/4)
果特别酸。苏武归汉时送我的匈奴骨笛,吹起来像北风穿过祁连山口。昨夜梦见自己回到十六岁,窦太后指着未央宫的瓦当说:\"这上面的朱雀该重新上色了。\"
建章宫的铜漏滴到酉时三刻,我裹着玄狐裘靠在暖阁里。案头堆着西域奏报,最上面那卷沾着冰碴——是轮台戍卒冻掉的手指。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恍惚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站在未央宫前殿,对着九州舆图挥斥方遒。
\"陛下,搜粟都尉桑弘羊求见。\"黄门令的声音惊散了幻影。老桑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绛色官服,袖口磨出经纬线。他展开羊皮地图时,我闻见熟悉的艾草味,当年我们彻夜筹划盐铁专卖,熏笼里烧的就是这种安息艾。
\"轮台屯田若成,可省转漕之费过半。\"他的竹杖点在地图某处,震起细碎尘灰。我突然注意到他左手缺了无名指,那是元狩四年核算军费时自己剁的——为了补上李广利远征大宛的亏空。
窗外飘进细雪,落在摊开的《轮台屯田策》上。墨迹未干的\"徙民实边\"四个字渐渐晕开,像极了征和二年长安街头的血渍。那天我隔着轺车帷幔,看见百姓往太子逃亡的方向抛洒粟米,有个老丈把陶罐摔在朱雀门前:\"种了一辈子田,最后喂了箭垛!\"
\"桑卿,你看这暖阁地龙如何?\"我忽然岔开话题。他愣怔片刻,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地图上的龟兹国标记:\"每日耗炭八百斤,可抵边关半月粮饷。\"
案头的错金博山炉吐着青烟,恍惚化作漠北狼烟。我仿佛又听见霍去病在祁连山下的笑声,少年将军把酒囊抛向篝火:\"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他的陵墓柏树已合抱,而我还在用红珊瑚丈量蓬莱仙山的距离。
黄门令又添了盏蜜烛,我看见桑弘羊的影子投在《屯田策》上,缺指的手掌像株残柳。当年他献平准法时何等意气,如今连算筹都拿不稳了。记得有次在石渠阁对账,他指着太仓陈粟说:\"这些霉米,够三万骑兵吃十天。\"
\"把屯田改为戍边,减赋三成。\"我扯过朱笔在奏疏上画圈,笔尖突然开裂,溅出的赤砂像极了卫子夫自尽时的石榴裙。桑弘羊的竹杖\"当啷\"落地,他弯腰去捡时,官帽里漏出缕缕白发。
雪越下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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