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汉殇帝刘隆(2/5)
\"
\"此事容后再议。\"母亲的声音像把薄刃,\"先帝梓宫尚在殡殿,尔等便要逼迫幼主理政么?\"她说话时,我正盯着丹墀上的日晷。铜针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爬过巳时三刻,细雪在光影里纷飞,像极了父皇灵前飘落的纸钱。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阳光。
往后的日子总浸在药香里。太医院每日呈来十全大补汤,药渣在青铜兽炉里积了半尺高。乳娘说这是固本培元的方子,可我每回喝了都吐奶。有天夜里我烧得浑身滚烫,恍惚看见个穿绛红官服的人往我嘴里灌苦水,他腰间蹀躞带上挂着块墨玉,刻着\"太医令丞\"四个小字。
卯时三刻,母亲带着群臣在太庙祈福。我躺在摇车里,数着帷帐上金线绣的十二章纹。突然喉头一甜,呕出些黑褐色的秽物,染污了日月星辰的绣样。乳娘吓得打翻药碗,碎瓷声惊动了外头的黄门侍郎。
\"陛下又吐了?\"尖细的嗓音贴着耳根响起,我闻到宦官身上特有的沉香味。这个叫郑众的老太监总喜欢用长指甲戳我的脸,\"可得仔细些,先帝子嗣单薄,如今就剩这根独苗了。\"
母亲赶来时,我正抓着摇车上的玉铃铛往嘴里塞。她劈手夺过铃铛,冷硬的边缘在我掌心划出道血痕。\"传旨,从即日起未央宫宵禁,太医十二时辰轮值。\"她说话时目光扫过郑众,\"尤其是夜里,莫要让野猫惊了圣驾。\"
我后来才明白这话里的机锋。那夜梆子敲过三更,值夜的医官正在打盹,忽听得窗棂轻响。月光将人影投在椒墙上,看身形像是个宫女。医官刚要喝问,却见那人从袖中抖出条花斑蛇,蛇信子嘶嘶吐着,正往我的摇车游去。
值夜的侍卫恰在此时经过。刀光闪过,蛇头应声而落。医官抖如筛糠地捧着斩成两段的毒蛇去禀报,母亲在灯下验看蛇尸,忽然轻笑出声:\"南疆的烙铁头,倒是稀罕物。\"
次日清晨,郑众被发现溺毙在太液池。捞上来时,他手里还攥着半块胡饼,银针试毒留下的黑点清晰可见。母亲下令厚葬,却把验尸的仵作升了官。那日之后,我摇车四周多了十二名带刀侍卫,连乳娘给我换尿布都要隔着屏风。
转眼到了上巳节。按祖制,皇帝该亲往渭水畔行祓禊之礼。乳娘给我换上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