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吴 吴末帝孙皓(2/3)
我眼睛。
宫里养的那些方士总说我有天命,能活两百岁。我信了他们的鬼话,在玄武湖边盖起通天台,三十丈高的台子要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有次带着美人登台赏月,走到半山腰突然刮起妖风,最宠爱的张夫人被吹落了金步摇。我当即砍了监工的头,让人把台阶全拆了重铺。那几年国库空得能跑马,可我不管——祖父能造石头城,我就要让后人记得孙皓的楼阁比云还高。
最痛快的是甘露元年那场宴席。我把投降的晋将司马伷捆在殿前,让乐师奏《伐荆州》。司马家的使臣吓得尿了裤子,我踩着案几大笑:\"回去告诉司马炎,江东儿郎的刀还没生锈!\"那天夜里我醉倒在龙床上,恍惚看见祖父提着剑站在帐外。他说阿皓啊,我们孙家的气数后面的话被更漏声淹没了,我伸手去抓,只抓到满把冰凉的月光。
其实我也知道晋军早晚要打过江。咸宁五年的春天特别潮,长江水汽把宫墙都洇出了霉斑。陆抗临终前撑着病体来见我,老头子瘦得像根枯竹,眼睛却亮得吓人:\"陛下若肯减赋税、修兵甲\"话没说完就被我砸过去的茶盏打断。瓷片在他额角划出血痕,我揪着他衣领吼:\"连你也要教训孤?\"老将军颤巍巍跪下去,额头磕在青砖上的声音,很多年后还在我梦里回响。
真正看见晋军战船是天纪四年的冬至。那天本该在太庙祭祖,可江面上突然冒出数不清的帆影,像极了祖父说的赤壁连环船。我光着脚跑上石头城,看见对岸的火把把夜空都烧红了。张悌带着哭腔说武昌丢了,我反手给他一耳光:\"孤还有五万水师!\"话没说完喉咙就腥甜——原来人在极怒时真会吐血。
最后那夜下着冻雨,我在昭明宫里把玉玺擦了又擦。听说王濬的楼船已经过了三山矶,宫墙外传来百姓逃难的哭喊。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刚登基时,也是这样的雨夜,我摸着御座上的蟠龙纹发誓要做中兴之主。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这龙椅扶手上嵌的夜明珠,倒映出的从来都是个癫狂的赌徒。
扔了玉玺走出宫门时,有个老太监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陛下不能降啊!\"我低头看他花白的头发,恍惚记起这是当年在会稽给我偷过糕饼的吴公公。抬脚踹开他时,我听见自己说:\"滚,别误了孤的富贵。\"其实哪还有什么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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