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晋元帝司马睿(2/4)
们已在建邺住了三年。那日我正在庭院里看新栽的梧桐,王导疾步而来,官服下摆沾满泥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展开一卷沾血的帛书——上面盖着怀帝的玺印。我记得那天蝉鸣特别刺耳,树影投在他脸上,把皱纹割裂成沟壑。
\"该称帝了。\"他说。
我攥着竹简的手直发抖:\"江东士族至今不肯来拜,那些老头子连正眼都不瞧我\"
王导突然笑了。他转身从侍从手里接过名帖,哗啦啦抖开足有三尺长:\"顾荣、贺循、周玘,这些人明日都会来乌衣巷赴宴。\"见我不解,他压低声音:\"我跟他们说要行大傩仪驱鬼,特意请了会稽郡最好的巫祝。\"
三月初三上巳节,建康城万人空巷。我坐在牛车里,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王导特意让我换上先帝赐给父亲的蟒纹袍,他自己却穿着粗麻衣裳驾车。行至朱雀航,忽听得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掀帘一看——顾荣、贺循带着江东士族黑压压跪了一地,远处百姓跟着叩拜,乌泱泱望不到头。
后来周玘告诉我,王导提前半月就派人四处传言:\"琅琊王南渡时,江中有金龙开道。\"又说我的生辰八字暗合紫微星,连吴郡陆氏祠堂的老龟甲都显了吉兆。这些鬼话我自然不信,但看着案头堆成小山的劝进表,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说的\"宣帝血脉\",胸口像堵了团湿棉花。
太兴元年三月初十,我在建康郊外设坛祭天。那天狂风大作,纛旗猎猎作响。王导捧着玉玺上前时,我瞥见他中指结着厚厚的茧——是这些年替我批阅文书磨出来的。礼成刹那,惊雷劈断坛前古柏,焦黑的树干冒着青烟。百官噤若寒蝉,王导却朗声大笑:\"天雷劈木,这是要吾皇斩除奸佞啊!\"
新朝初立,王导总在深夜进宫。有次他指着舆图上的荆州:\"陶侃虽善战,终究是南蛮;周访屯兵豫章,其子周抚勇猛过人\"说到激动处,茶汤泼湿了袖口。我望着他斑白的鬓角,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教我认鸱吻的少年。如今他官居宰辅,我却再没见他临过《急就章》。
庾亮入宫那日带着妹妹。那姑娘才及笄,穿鹅黄襦裙,发间插着支木芍药。王导在屏风后咳嗽一声,我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太久。当晚内侍来报,庾家女郎被封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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