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晋元帝司马睿(3/4)
人。三个月后,王导送来十车贺礼,最上头是支金步摇,凤嘴里衔着的明珠足有龙眼大。
咸和二年冬,武昌传来急报:王敦反了。我看着战报上\"清君侧\"三个字,眼前发黑。这些年他镇守荆州,军报都要先经他手才呈御前。去年他上表要迁都武昌,我不过迟疑了半月,他就敢举兵东进!
王导带着全家老小跪在宫门外那天,雪下得正紧。我隔着窗棂望见他额头的血渍融化了积雪,在青石板上蜿蜒成细流。中书监温峤劝我诛杀王氏全族,我却想起二十年前南逃路上,王导把最后半块麦饼掰给我,自己饿着肚子赶车。
\"陛下!\"温峤急得声音发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我抓起案上砚台砸过去,墨汁溅了满墙:\"滚!都给朕滚!\"
后来还是庾亮出了主意,下诏宣称王导大义灭亲,仍居宰辅之位。诏书送到王府那日,王导进宫谢恩。他跪在丹墀下三呼万岁,抬头时我分明看见他嘴角结了血痂——怕是这些天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王敦打到石头城那日,我正发着高热。守城将领周札突然打开城门,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庾亮拽着我从西掖门出逃,火光中望见宫娥抱着金银细软乱窜,有个小黄门被流矢射中,手里的铜盆\"咣当\"砸在玉阶上。
躲在温峤军营那夜,我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在雪地里掐我脖子,母亲穿着血衣在笑。惊醒时听见帐外王导在说话:\"陛下受惊了,老臣罪该万死\"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刀,月光把佝偻的影子投在帐布上,晃晃悠悠像随时要折断。
王敦暴毙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喝药。碗底沉着没化开的朱砂,苦得人舌根发麻。听说他临死前瞪着眼睛喊\"竖子误我\",也不知骂的是我还是他堂弟王导。那天庾亮提议诛杀王氏九族,我把药碗摔在他脚边:\"是不是哪天朕碍事了,连司马家也要诛?\"
病愈回宫,发现御书房换了位置。王导说原来的屋子梁柱遭了火,可新书房窗外的梧桐分明还是我亲手栽的那棵。案头奏章仍是他批过的,朱砂圈改的笔迹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有次我故意在折子上画了个乌龟,第二日再看,旁边添了句蝇头小楷:\"陛下墨宝,当悬于凌烟阁。\"
咸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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