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槐荫(2/3)
树干上，正浮现出同一幕场景的浮雕。
\"时辰到了\"三个时空的村民从扭曲的街角涌出。瘟疫前的乡邻提着药包，瘟疫中的活尸拖着肠肚，现世的村民则浑身开满血莲。他们手中都端着青瓷碗，碗底沉着李青熟悉的龙骨碎渣。
璃的逆鳞弯刀劈开人潮，刀刃却被青铜色的血管缠住。李青的槐枝刺入最近活尸的胸膛，挖出的心脏上嵌着枚血莲子，莲瓣纹路竟与自己的冰裂纹完全契合。
\"你的轮回因果在供养这棵树\"璃的龙尾扫断缠上来的藤蔓。断口处喷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李青各世轮回的剪影：有时是剐龙台上的刽子手，有时是血池边的药师，有时是抱着龙胎溃逃的罪人。
古槐顶端突然传来铁链声响。李青抬头时，一滴温热的血落在眉心——双亲的魂魄被青铜钩穿透锁骨，悬在树冠之间。母亲的腹部诡异地隆起，半透明的皮肤下游动着龙爪槐枝的怪物。
\"青儿\"父亲破碎的魂魄挤出声音，\"树心\"
李青的槐枝深深扎入树干。树汁逆流进经脉的刹那，他看见地底盘踞着巨型肉瘤。瘤体表面布满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他弑亲的场景。而在肉瘤中央，三百颗血莲子结成星图，正中央的莲蓬里坐着个戴银镯的女童——与归墟遇到的摆渡少女一模一样。
\"斩星枢！\"璃的龙炎焚出一条通路。李青的右臂鳞片尽数炸起，月白光泽突然染上血煞。当槐枝刺入肉瘤的瞬间，所有时空的村民同时哀嚎，他们的身体迅速干瘪，化作养分流向古槐根系。
女童突然睁眼。她腕间的银镯叮咚作响，肉瘤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抓向李青。千钧一发之际，悬在树顶的母亲魂魄突然自燃，幽蓝火焰顺着铁链烧向地底。
\"娘！！\"李青目眦欲裂。火焰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记忆碎片：当年她接过敖清的逆鳞后，悄悄调换了炼血宗主的蛊种。古槐根系里埋着的不是龙尸，而是她日复一日浇灌的还魂草。
肉瘤在幽火中爆裂。女童尖叫着化为流光，银镯坠地裂成两半。李青接住坠落的双亲魂魄，发现母亲掌心攥着片带血的槐叶——叶脉纹路与他右臂的冰裂纹分毫不差。
古槐轰然倒塌。三个时空的涟漪逐渐平息，废墟中升起棵嫩绿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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