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观音托梦(1/3)
安溪的秋夜浸在桂花香里,清水茶寮的木格窗滤进半轮残月,将苏明月案头的茶青影子拉得老长。她趴在摇青筛上打盹,鼻尖还沾着白天揉捻时留下的茶汁,恍惚间,筛网里的茶青竟在月光下舒展成飞天的衣袂,飘飘然往七阆山的云雾里去了。
朦胧中,她看见千年母树化作观音法相,枝桠间垂落的茶青嫩芽是菩萨手中的杨枝,叶片上的白毫凝成甘露。“茶青者,天地之灵芽也。”观音的声音混着松涛,“其生也顺时而动,其成也应节而发,汝可曾细观二十四节气里的草木呼吸?”说着轻挥柳枝,茶青竟在云雾中幻化成十八位飞天,每位手中的法器皆不同:立春执芽,雨水捧露,惊蛰敲筛,清明拂雾……
苏明月跟着飞天的舞姿细看,见立春飞天指尖的芽尖正顶开冻土,雨水飞天袖中落下的不是甘霖,而是摇青时筛网间的水雾;惊蛰飞天击鼓的节奏,分明是炒青时茶青在铁锅里的噼啪声;清明飞天拂袖的姿态,恰似摊晾时茶青在竹匾上的舒展。当舞至谷雨,飞天忽然将茶青抛向空中,叶片竟在云雾中拼出“观音韵”的脉络,每笔都对应着茶青生长的节气密码。
“茶青如人,得顺着节气的筋骨长。”观音的法相渐渐隐入母树年轮,最后化作片舒展的叶子,叶脉里刻着“十八式”的图谱,“从立春的‘醒芽式’到冬至的‘藏韵式’,每式皆需应和天时,方得茶之真魂。”话音未落,山风骤起,云雾中的飞天们竟牵起苏明月的手,教她以茶筅为笔,在茶汤中画出节气的轨迹——春分画圆,秋分划直线,芒种点露,大雪留白。
惊醒时,茶寮的油灯已添了三次油,案头的茶青上凝着夜露,在月光下竟真如飞天衣袂上的珠饰。苏明月摸向枕边,指尖触到片半干的铁观音,叶边的红痕在月光下竟呈现出舞蹈的姿态,与梦中飞天的手势分毫不差。她忽然想起白天教茶农摇青时,沈青禾曾说“摇青如摇海”,而此刻,她分明看见每片茶青的生长,都是天地在跳一支漫长的节气之舞。
“立春需‘醒芽’,用温水润盏,如唤草木从冬眠中醒转。”她摸黑在纸上记录,笔尖划过“雨水”时,想起梦中飞天捧露的手势,“该用山涧新流的活水,从高处注下,模拟春雨的轻盈。”写到“惊蛰”,铁锅里炒青的噼啪声与梦中的鼓声重合,“茶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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