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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蛇。说实话,他压根儿不信任这位连死了人都敢瞒报的煤矿管理者。而对方听完,并未露出多么意外的神色,只是响亮地嘬了几声牙花子,好像在害牙疼。对于运营一座煤矿有可能面对的各种麻烦,这位副矿长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他考虑的是如何躲过麻烦,或者暂时压住麻烦,哪怕是把眼前的麻烦变成以后的麻烦也行。
杜湘东则直视对方,一手横伏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这副代表着不可抗拒的公权力的姿态终于令对方屈服,或者说,对方已经完成了他的权衡。副矿长的脸上再次绽放了笑容,回答道:“您早说呀,多大个事。”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到这家煤矿是政府的重点扶持项目,受到了各级领导的亲切关怀,投资煤矿的老板本人也刚刚当选为政协委员。作为煤炭行业的改革标杆,又岂能容忍流窜作案的坏分子破坏抹黑?因此对于“北京同志”千里迢迢地赶来清理工人队伍里的坏分子,他们肯定是热烈欢迎、大力配合的。这时套话就不是套话了,甚而套话从来不是套话。杜湘东明白,副矿长这是在向他讲明利害呢,意思和戴眼镜的男人说过的话大同小异:警察执行任务,没人敢妨碍,但大家都是有背景的,万一闹大了,谁怕谁还不好说。
而他也只能表态:“职责之内的事我一定要做,但仅限职责之内。”
双方再次谈妥,分别起身。副矿长率先走到门口,颇具表演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俩警察往矿厂的核心部位,也就是矿井的方向而去。踩着一地咯吱作响的煤砟子,沿一条干道穿过空地,又穿过另一道围墙铁门,远远就望见了巷道入口。四下也是灯火通明,衬托得那个大洞的内部更加黑暗,一条狭窄的铁轨从洞里通出来,也传出了大地深处机械作业的震颤与共鸣。越往近走,回声就越发浩大,好像地壳已被挖穿。“砰砰”又是两声炮响,比刚才听到的更加骇人,连山顶上的碎石都往下滚了几块。
洞口却有一个铁皮搭建的岗亭,大概是清点人数和存放物品所用,副矿长走了过去,对亭子里的监工说了几句,那人便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麻布口袋。随后,杜湘东和大虾米般的警察便钻了进去,灭了灯,坐下来,透过黑黝黝的窗子看着洞口。这是个适于观察的有利位置,里面的人能将外面一览无余,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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