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子时诡当(1/3)
春寒料峭的雨丝裹着纸灰味钻进窗棂,陈默对着阴当库的檀木柜打了个喷嚏,手里羊皮袄的霉味直冲脑门。他抬脚把漏风的铜炭盆往柜台底下踢了踢,火星子溅在青砖上,烫出几点焦痕。
"小兔崽子!那是光绪年的金砖!"
柜台后传来沙哑的呵斥,老朝奉从藤椅里支起半边身子,浑浊的眼珠在煤油灯下泛着青光。老头儿鼻子抽了抽,忽然抄起黄铜水烟筒往柜台敲:"当归三钱,白芷两钱,还有血竭?哪个短命鬼把带伤血的物件送阴当?"
"您老这鼻子比警犬还灵。"陈默拎起羊皮袄抖了抖,雨珠扑簌簌落进炭盆,腾起呛人的白烟,"西郊张屠户他爹的遗物,说是老爷子临终非要攥着这件袄子咽气。"
话音未落,掌心突然传来灼痛。陈默猛地缩手,羊皮袄"啪嗒"掉在验货台上。那些经年累月的油垢在眼前扭曲翻涌,幻化成漫天大雪。他看见佝偻的老人被推下铁梯,后脑撞在生锈的药碾上,鲜血顺着铜槽沟蜿蜒成河。
"发什么癔症?"老朝奉的烟筒敲在柜面,当啷一声震碎幻象。
陈默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尖还残留着记忆里的血腥气。他抓起放大镜凑近袄子内衬,忽然笑出声:"老爷子怕是让儿子诓了——这哪是张老爹的遗物?您摸摸这针脚。"
老朝奉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羊皮接缝处,嗤笑道:"机纺棉线,1958年上海十七棉纺厂的货。张屠户他爹要是穿过这件,少说得活到一百三。"
窗外的雨忽然急了。陈默正要调侃,忽然瞥见内衬裂缝里透出点金属冷光。他用镊子尖轻轻挑开线头,一枚青铜钥匙"当啷"落在紫檀台面上,匙齿间还粘着暗褐色碎屑。
"雄黄酒。"陈默敲了敲柜台下的暗格。老朝奉摸出个葫芦,浑浊酒液淋上钥匙的瞬间,验货间骤然漫开刺鼻腥气——那根本不是锈迹。
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陈默举起钥匙对着光,看见匙柄上模糊的"仁济堂"钢印,耳边突然炸响幻听般的惨叫。他死死攥住柜台边缘,指甲在黄杨木上掐出月牙痕。
"1997年腊月二十三"陈默喉咙发紧,"仁济堂中药仓库值班员陈广平,工伤坠亡。"
老朝奉的烟筒"当啷"掉在地上。陈默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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