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活字排章见字魂(2/3)
暮色漫进排版房,汪曾祺打开樟木匣,里面整齐码着历代印人的“错题字模”:多了一点的“戍”字、缺了弯钩的“戈”字、还有修补过三次的“心”字。“乾隆年间的刻工在‘武’字里多刻了一撇,”他摸着字模边缘的修补刻痕,“后来在匣底刻下‘敬字如敬人’——每个错字都是活字对匠人的警示。”许砚秋忽然想起自己稿纸上被反复修改的句子,那些划掉的字迹,何尝不是文字对写作者的叮咛?
归程经过东关街,陆辰安忽然停在旧书店的玻璃橱窗前。电子屏上,ai正在演示“智能排版”,整齐划一的字体在屏幕上流动,却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而汪曾祺送他的“仁”字字模此刻正在口袋里发烫,木头上的刻痕仿佛带着老匠人的体温。“许老师,”他望着橱窗里的活字版,“凶手可以利用活字排版的“版框误差”制造密室,就像汪师傅说的‘字有字魂,不该被机器囚住’——每个错排都是凶手留在时光里的签名。”
手机震动,母亲发来照片:她坐在书房藤椅上,面前摆着许砚秋大学时的诗集,书页间夹着汪曾祺送的活字书签。“视力又模糊了些,”老人在微信里说,“但给你换函套时,摸到这些活字,就像摸到了你的文字在呼吸。”照片里,母亲的手背上有淡淡的墨渍,那是整理他旧稿时留下的——二十年来,她始终用这种方式,与他的文字保持着最质朴的连接。
深夜,许砚秋在印刷坊客房翻看《字史印话》,书页间飘落的槐木屑上,隐约可见“敬惜字纸”的刻痕。隔壁传来陆辰安与制墨师程雪堂的交谈声,他们正讨论如何将活字的“可组合性”与徽墨的“墨色层次”结合,设计出“文字拼图触发毒杀”的诡计。
周明宇的消息悄然弹出:“‘新文心论坛’将设立‘活字精神’专题,汪曾祺的活字版修复术被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级的创作启示。”许砚秋望向窗外,瘦西湖的灯笼在雨雾中摇曳,像悬在字里行间的标点符号。他忽然想起汪曾祺说的:“活字贵在能拆能合,文章贵在能断能连——每个字都是活的,得让它们在故事里走出自己的路。”
他提起笔,墨在宣纸上洇开一个端正的“仁”字,笔画间的留白处,仿佛能看见汪曾祺调整字模时专注的眼神:“汪曾祺踩着木梯调整字架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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