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棺响(2/3)
——那是从棺材底渗出来的。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棺材盖已经挪开了寸许,露出里头青灰色的衣角,衣角上绣着的寿桃纹,正是奶奶去年给爷爷绣的寿衣。
“闭、闭眼!”我猛地扑过去,想把大栓哥拉起来,可他像被钉在地上似的,直勾勾看着棺材。就在这时,棺材盖“哗啦”一声彻底掀开,里头的人穿着全套寿衣,直挺挺地坐着,脸埋在阴影里,只有下巴上的白胡子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那是爷爷的尸体。停灵三天,尸体早该僵硬了,可现在他的右手正慢慢抬起来,手指对着我们的方向,指甲缝里还卡着些新鲜的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大栓哥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转身就往门口跑。可他刚碰到门环,天井里的铜铃突然全断了线,十几枚铜铃砸在青石板上,响声里混着一声低沉的叹息,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不敢看棺材,踉跄着往大栓哥那边跑,却看见他的背影突然定住了,慢慢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他的脸,我浑身的血都凉了——他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眼白里爬满血丝,嘴角还挂着笑,那是爷爷平时哄我时的笑,可现在看着比哭还渗人。
“阿弟别怕,”大栓哥开口了,声音却像爷爷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喉音,“爷爷疼你,来,跟爷爷回家……”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手心里躺着颗黑色的药丸,正是爷爷临终前吃的止痛药。我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冷的砖墙,闻到了淡淡的腐臭味。棺材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我眼角余光看见,爷爷的尸体正慢慢站起来,寿衣的下摆滴着水,在青砖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砰!”
正门突然被撞开,带着一身酒气的二伯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根烧火棍。他看见棺材前的场景,骂了句脏话,烧火棍劈头就往大栓哥身上打。大栓哥不躲不闪,抬手抓住烧火棍,二伯的脸色瞬间变了——大栓哥一个庄稼汉,平时连百斤的麻袋都扛不动,此刻却像生铁铸的,攥着烧火棍纹丝不动。
“爹?”二伯声音发颤,盯着大栓哥的眼睛。大栓哥笑了笑,松开手,转身走向棺材。爷爷的尸体不知何时又躺了回去,棺材盖好好地盖着,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地上的水迹和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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