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狗叫门(1/3)
皖北的秋老虎咬着八月尾巴,我蹲在老槐树底下用柳枝逗蚂蚁,爷爷的旱烟袋锅明灭如鬼火。他刚讲到太爷爷第一次独自出殡,用糯米在棺材底摆出\"困\"字阵,院角的大黑狗阿黄突然炸了毛。
\"呜——\"阿黄的颈毛立得像把扫帚,尾巴夹在腿间往我腿缝里钻。爷爷的烟袋猛地磕在青石上,火星子溅在他掌心的三道疤上,那是去年给难产的王嫂子招魂时被煞鬼抓的。
\"咚咚咚!\"木门被拍得山响,像有人用棺材板砸门。\"张爷!张爷在家吗?快救命啊——\"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混着粗气撞进耳朵。我看见爷爷的眼皮跳了跳,他掌心的疤痕突然泛青,就像被人按了靛青手印。
\"顺子,去搬梯子。\"爷爷起身时带落了石桌上的罗盘,指针滴溜溜转成圆圈。我爬上柴垛抱木梯的功夫,他已经把黑布包系在腰间,里面装着刻着北斗的铜铃、浸过童子血的桃木剑,还有太爷爷传下来的羊脂玉佩。
木门吱呀推开半道缝,穿蓝布衫的男人跌进来,膝盖刚沾地就磕头:\"张爷,俺媳妇不对劲!手背上长了青手印,高烧三天不退,嘴里直喊"还我骨头"\"他抬头时我认出是村东头的李叔,上个月还给我摘过柿子,此刻他眼下乌青得像抹了锅底灰,领口露出的锁骨处竟有五个指痕状的淤青。
爷爷的手指按在李叔手腕上,突然倒吸凉气。我看见他从袖口摸出三张黄纸,往李叔面门一甩:\"跟紧我,别回头。\"转身时冲我使眼色:\"守着门,阿黄要是叫就把桃枝插在门框上。\"
院门在身后吱呀合拢,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裹住院子。我抱着桃枝坐在门槛上,阿黄还在发抖,平时耷拉的耳朵此刻竖得笔直,盯着西墙根的阴影。月亮刚爬上槐树梢,墙那边突然传来\"簌簌\"声,像是有人扒着墙头往下看。
\"阿黄?\"我轻声唤狗,它却突然低嚎着扑向西墙。我看见墙根的阴影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穿着灰扑扑的长衫,袖口垂着尺把长的布条——那是村里给逝者穿的寿衣样式。
桃枝\"啪\"地掉在地上,我抖着手去捡,余光里看见那人影的手从墙缝里伸过来,青紫色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指尖还沾着褐色的泥土。阿黄狂吠着扑上去,却在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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