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怒涛(1/3)
黄河渡口,1936年12月12日凌晨4时
浑浊不堪的河水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裹挟着冰凌,狠狠地撞击着堤岸,发出“砰砰”的巨响。程墨蜷缩在运煤船的底舱里,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铁板,感受着那股来自河面的寒意。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劳工们沉重而压抑的号子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让人毛骨悚然。
甲板上传来日军哨兵的皮靴声,那声音有节奏地踏过铁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墨的心上。探照灯每隔三十秒就会扫过一次货舱的缝隙,那强烈的光线透过缝隙,照在程墨的脸上,让他无法睁眼。
程墨小心翼翼地摸出怀表,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表面凝结的水雾下,指针正一分一秒地向着爆破时刻逼近。距离那个关键时刻,还剩下五十三分钟。
“动作快点!这批货赶着卸船!”监工的鞭子狠狠地抽在舱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程墨趁机佝偻着背,混入劳工队伍中。他肩上扛着的麻袋,不知何时裂开了一条细缝,黑色的颗粒从里面漏出来,掉进了他的脖颈里。
程墨心里一紧,他知道,这不是煤炭,而是混着硝酸铵的炸药粉末。
(危险预警:前方栈桥木板有新补钉痕迹,铆钉排列间距与日军工兵装备一致——疑似埋设压力触发器。)
他踉跄着踩过危险区域,麻袋“不慎”砸向栈桥护栏。飞溅的黑色粉末中,三名劳工突然捂住口鼻倒地抽搐——炸药里掺了催泪瓦斯。趁日军军医赶来时,程墨闪身钻进输油管道,袖中刀片在铁壁上刻下十字标记。
日军临时指挥部,4时25分
钢筋混凝土掩体里,柴油发电机的嗡鸣盖住了电台的滴答声。程墨将沾满煤灰的脸贴在通风口,望远镜里闪过令他一怔的身影——林婉清正将文件递给藤原大佐,溃烂的右脸缠着纱布,但握枪的左手稳定如常。
“黄河水文图修正完毕,”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爆破点定在旧河道拐弯处,冲击波能同时摧毁潼关守军两个炮兵营。”
藤原的将官刀突然出鞘,刀尖挑起她的下巴:“林桑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啊?”
“托大佐的福尔马林针剂,”她眼皮都不眨,“尸体都能站起来跳舞。”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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