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门幼虎(4/5)
背出《秋官·小司寇》。”林墨盯着钱贵涨红的脸,“‘用五刑审理百姓的官司,第一就是野刑,用来惩罚过错’——不知道钱公子家的祠堂,有没有按这个来?”
钱贵猛地站起来,袖口带翻了砚台,墨汁泼在林墨的青衫上。林墨却笑了,低头蘸着墨汁,在砖地上画了株歪歪扭扭的藤蔓,藤蔓顶端有颗水珠,像一滴没干的血。
有学生问:“这画的是什么?”
“是长在阴沟里,却偏要往太阳底下钻的草。”林墨擦了擦手,目光扫过钱贵,“根扎得越深,长得越疯。”
当晚,祖宅西院的断墙下。
林墨摸着墙上模糊的“墨庐”二字——这是祖父当年题的字,如今已经风化得看不清了。他用生母的银簪在墙根挖了个小坑,把白天在县学写的《解嘲》残稿埋进去。
“阿墨!”远处传来徐昭的怒吼。
林墨拍拍手上的土,忽然听见墙里有响动,凑近一看,砖缝里卡着半片竹简,上面刻着“墨骨”两个字,笔画里渗着暗红,像是旧血。
“你躲在这儿干什么?”徐昭的灯笼照过来,看见地上的土坑,“又在鼓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墨挡住竹简:“兄长知道吗?祖父临终前说,墨庐的地基里埋着徐家的‘墨骨’。”
徐昭冷笑:“不过是破砖烂瓦——”他忽然看见林墨袖口的墨痕,“你今天在县学顶撞钱家公子,知道后果吗?钱家明天就会来兴师问罪,说你……”
“说我目无尊长,该受家法?”林墨打断他,举起银簪,“正好,麻烦兄长告诉嫡母:要是再动我娘一根头发,我就把《科举十弊书》抄一百份,贴满山阴县所有牌坊。”
徐昭脸色铁青,甩袖就走:“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为这张利嘴付出代价!”
林墨望着他的背影,捡起竹简。“墨骨”二字在掌心发烫,让他想起生母被带走时说的话:“阿墨,墨是黑的,但磨墨的人心里要亮堂。”
他把竹简贴身藏好,转身走向柴房。夜风卷起落叶,沙沙声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一株刚破土的幼苗,正用细细的茎秆顶开压在身上的石板,在黑暗里悄悄舒展叶片。
嫡母房里的灯突然亮了,窗纸上映出柳氏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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