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夜焚书(2/4)
接着是瓷器碎裂声。他冲出去,看见嫡母房里灯火通明,老仆举着烛台,照着地上的碎碗和撒了一地的糙米。
“好个孝子,”柳氏指着他腰间的银簪,“竟偷厨房的米,去换钱买书?”
林墨怔住——那碗是张氏偷偷塞给他的夜饭,糙米是她从厨余里捡的。
“按家规,”柳氏举起藤鞭,“偷窃者断指。”
县学明伦堂,三十六名生员盯着跪在中央的林墨。
钱贵晃着弹劾书冷笑:“偷米换书,可见其心不轨!”
张元亮扫过林墨掌心的灼伤:“可曾问过证人?”
“证人?”柳氏从袖中掏出张氏的卖身契,“厨娘之女张氏,已被我发卖去杭州,看谁还敢替庶子说话。”
林墨浑身发冷。张氏昨天还说“等你中了举人,我就去北地接郑姨”,此刻卖身契上的朱砂印刺得他眼眶生疼。
“我认了。”他忽然叩头,“但求保留生员资格,让我参加乡试。”
钱贵大笑:“庶子想考举人?做梦——”
“慢着。”张元亮突然拍案,“按《大明会典》,生员若有冤情,可向提学官申诉。”他望向林墨,“你可愿随我去杭州?”
柳氏脸色微变:“张教谕这是要和徐家过不去?”
“是和礼制过不去。”张元亮卷起案上的弹劾书,“庶子也是子民,岂容私刑相加?”
去杭州的船上,林墨盯着江面倒影,忽然发现船尾跟着艘乌篷船。
“是徐昭的人。”张元亮低声道,“他今早去了牙行,怕是要对郑氏下手。”
林墨攥紧竹简:“嫡母要断我的根。”
“何止。”张元亮展开份密报,“钱家联合族老,已改了徐家家谱,说你生母是罪婢,你算不得徐氏子孙。”
船到中流,乌篷船突然加速逼近。林墨看见徐昭站在船头,腰间挂着生母的银簪——那是他昨天在柴房被搜走的。
“林墨,”徐昭举起文牒,“族里决议,革去你的庶子身份,从此与徐家再无瓜葛。”
江水拍打着船舷,林墨忽然笑了:“革去身份?也好,这样我参加乡试,便不用交徐家的担保银了。”
徐昭愣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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