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国师进京(1/3)
“哭什么?”丽昭仪踢了踢脚边的药渣,碳化的川贝母粒滚到小皇子床榻下,“还不快去哄?再哭下去,本宫让人把这屋里的帷帐全换成牛皮带子,看他还能不能嚎得这么响亮。”
屏风后传来乳母哄孩子的低语,夹杂着“乖殿下”“苦药甜枣”之类的碎语。
丽昭仪嫌恶地瞥了眼东次间,冲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会意,弯腰拾起半片完整的碗沿,碗底“太医院制“的刻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去,让张院判重新煎药。”丽昭仪拨弄着护甲上镶嵌的绿松石,忽然轻笑一声,“就说本宫瞧着这药色浑浊,怕是有人在里头掺了朱砂?亦或是巴豆?”
她抬眼望向嬷嬷,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檐角冰棱,“若是再煎得这般不堪,本宫不介意让张院判尝尝,这药灌进喉咙是什么滋味。”
嬷嬷领命退下时,鞋底碾碎了块药渣,苦杏仁的气息混着炭火气弥漫开来。
丽昭仪走到窗前,掀起明黄帷帐一角,只见雪光映在廊下铜缸里,缸中残荷茎秆冻得僵直,像极了刚才那乳母簌簌发抖的脊梁。
她忽然伸手扯断缸边悬挂的鹦鹉食罐,粟米撒了满地,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正如她此刻听见哭闹声就发痒的耳尖。
“真是聒噪。”她对着窗玻璃呵出团白气,看那雾气慢慢凝成冰花,才慢悠悠转身,从妆奁里取出块蜜渍金桔含在口中。
甜得发苦的味道漫上舌尖时,东次间终于没了哭声,只有乳母低低的哼唱,像老旧纺车在碾磨时光,又慢,又钝,又让人牙酸。
——
这边的乾元殿。
书房内,檀香袅袅。君景珩负手立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金丝绣的竹纹。案头宣纸上墨字未干,“国泰民安”四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细长的飞白。
周公公弓着背掀帘而入,蟒纹灰袖拂过青瓷笔洗,发出轻响。
他喉间先清了清,才开口:“皇上,东安门的暗桩刚递了消息,国师的车架已过涿州,明日酉时三刻能入正阳门。“
君景珩转身时袖摆带过书案,狼毫笔杆在砚台边缘磕出脆响。
他眉峰微挑,眼底却凝着霜,指节叩了叩紫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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