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光点点,月色清冷(1/5)
宜棠觉得自己像一粒飘零的种子,不知何时才能落下。
宜棠深信,父亲把深情给了逝去的母亲,以至于在自己这里所剩无几,唯留冷漠。
这种来自至亲的冷漠,让宜棠不敢轻易向外舒展,小心翼翼防备着外人对她的夸赞,而宜棠本身对自己并无欣赏,夜深人静,她扪心自问,只有暗自庆幸,她以为上天对她的眷顾不过是对她幼年失母的补偿。她从不敢相信,是自己值得。
太阳升到祁连山缺口时,背阴处的积雪开始滴水。宜棠敲了些细碎的冰块,放在随身携带的罐子里——当地盛行存春冰煎药。
冰水纯净,是上天恩赐之物,吸收天地灵气,能助愈病人。等装满整整一罐子,宜棠倒是被自己逗乐了,哑然失笑,不过两秒钟,她又陷入迷茫。
宜棠摘下一朵蒲公英,摸了摸刚长出的绒毛球,风从焉支山那头吹过来,带着羊粪和甘草的味道。
如果她接受这份婚约,她的生活中大概便要充斥着丁香、玫瑰露、沉香,甚至是麝香的味道,就像她和父亲寄居的钟家宅子。
姑母永远被浓重的麝香包围,姨太太们则偏爱甜腻的玫瑰露,钟协统仿佛没有龙涎香便显示不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钟家十年前从天津搬迁而来,
在自由和沉沦间,她其实没得选。
宜棠知道父亲已经横下心来,她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只是在等,父亲什么时候跟她说,她甚至有些期待父亲会怎么跟他说。
可宜棠一直没有等到,甚至自己放风出去,声称他们要离开,父亲也未置一词。
直到昨晚,宜棠读书到不懂的地方,去寻父亲问个明白,宜棠之所以一定要去,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父女俩为数不多的联接,尤其是来张掖后,宜棠忙着行医,父亲忙着探访寺庙高僧,两人经常一连数日不能相见。
下人说父亲不在,去了钟协统的书房。
宜棠心下狐疑,这位姑父,原是盐商荣家的司客,心思伶俐,长得孔武有力,得了荣家大小姐的青睐,被招为夫婿,后又去了小站,在军营中步步提升,可惜逢阎王打架,作为遭殃的小鬼被发配张掖,如今已满十年。
荣家成对这位妹夫并无好感,两家多年来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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