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啼哭惊阙(4/6)
们挽着裤腿,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脚踝处缠着粗麻布防蚊。\"乖乖,这陶管比我家水缸还粗!\"一个关中口音的工匠嚷道,用袖子擦了擦汗,露出胳膊上的刺青,竟是条鱼吞北斗的纹样。
紫萸捧着染血的襁褓站在身旁,襁褓边角不知何时绣上了\"井\"字纹样,针脚细密如蚊足,凑近了看,竟像用金线绣的,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仔细闻还有股子淡淡的艾草香——定是哪个贴心的宫娥趁人不注意绣的,为的是辟邪。陶管内壁结着寸许厚的青泥,匠人用竹片小心刮开,露出半块铭文砖,\"永承天露\"四字虽已漫漶,仍透着股子苍劲风骨,笔画间隐约有水流冲刷的痕迹。
陈阿娇忽然觉得怀里婴儿动了动,低头看去,只见她正盯着铭文砖,掌心胎记亮得惊人,像有盏灯在皮肉下燃烧,砖面上的青苔竟顺着纹路自动剥落,露出下面隐约的水波纹雕刻。刘彻伸手摸了摸砖面,指尖沾了青泥,忽然想起方才在椒房殿,婴儿握住他拇指时,他仿佛看见无数水流脉络在掌心蔓延,最终汇成长安城的轮廓,每条街道下都有暗河奔涌,百姓家中的井台、街角的饮马槽,都清清楚楚映在掌纹里。
\"取我的《洪范五行传》来。\"他沉声吩咐,暗卫首领如影子般闪过,转眼捧来卷轴,绢面上\"水曰润下\"四字用朱砂圈着,旁边注着\"水者,万物之本原也\"。陈阿娇趁机喂了婴儿几口乳,看她吃得满足,小腮帮子鼓得像小桃子,唇角还沾着奶渍,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馆陶长公主也是这样抱着她,用银匙喂葡萄蜜水。
窗外雨势渐小,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里,混着远处工匠们的号子声,\"嘿呦嘿呦\"地,透着股子憨厚的力道。椒房殿的小厨房飘来粟米粥的香气,混着点腊肉丁的咸香——定是紫萸吩咐人煮的,知道她产后要吃些热乎的。
卯时初刻,椒房殿飘来百合香——不知何时,熏炉里的龙脑香换成了清新的百合,还混着点茯苓的药香,是太医院特制的产后安神香。陈阿娇靠在刘彻肩头,看紫萸抱着婴儿在井台边转悠,小宫女们围着新汲的井水叽叽喳喳,说水里竟游着金线小鱼,是昆明池的稀罕物,从前只有皇帝祭天才能见到。婴儿忽然\"咯咯\"笑起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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