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圣像(1/3)

    沈清昀悬浮于无垠的虚空中，脚下是缓缓旋转、流淌着亿万星辰的银河涡旋。周遭并非绝对的黑暗，而是被星云、星尘和遥远星系的光芒晕染成一片深邃而静谧的幽蓝。绝对的寂静包裹着他，一种超越理解的宁静，仿佛时间本身在此刻凝滞。

    沈清昀立在光里，清峻如寒玉琢就，一双碎星点漆的瞳，霜色暗侵鬓角，分明是男儿骨相，偏生淬了层非尘世相的冷冽辉光。

    “这……这是哪？”沈清昀一脸懵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然后，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灵魂的感知。在银河那璀璨核心的深处，一个存在缓缓显现。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背景噪音中浮现的清晰图案。但转瞬之间，它的宏伟便占据了沈清昀全部的感知。

    那是一尊雕塑。

    它并非立于任何实体之上，而是如同宇宙的脊柱般，贯穿于星海之间。其庞大难以估量，一颗颗恒星在它面前，不过是镶嵌在它衣袂褶皱间的微尘。材质无法辨认，非金非石，更像是凝固的星辉本身，流淌着纯粹而内敛的光泽，时而如液态黄金，时而如深邃寒冰，又似蕴藏着整个宇宙诞生时的混沌原初能量。

    雕塑的形态模糊而神圣。它似乎是人形，却又超越了人类形态的桎梏。它的面容无法直视，并非因为刺眼的光，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本身的巨大威压和崇高。仅仅是感知到它的存在，沈清昀的灵魂就在剧烈震颤，一种混合着极致敬畏、渺小感与莫名孺慕的情绪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他本能地想要低下头颅，匍匐于这宇宙尺度的圣像之前，却又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无法移开“视线”。

    那雕塑的姿态，仿佛在沉思，又似在俯瞰众生。一只巨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上，仿佛托着某个无形的宇宙法则；另一只手则自然垂落，指尖流淌下的光辉，如同瀑布般汇入下方的星流，滋养着银河。它的身躯上镌刻着无法解读的符文，每一个符号都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时空流转的终极奥秘，仅仅是瞥见一角，都让沈清昀头痛欲裂，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

    就在他心神激荡、几乎要被这浩瀚的神圣感碾碎之际，异变陡生。

    那尊庞大圣像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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