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冷梦深(2/3)
。“
直到冲出别院,裴砚之才敢大口呼吸。春日暖阳照在身上,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守宫砂的发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温如璃并非他想象中那种以色事人的续弦,而恩师临终的托付,恐怕另有深意。
这一整天,裴砚之都心不在焉。兵部呈上的奏折批错三处,议事时两次走神,连圣上问话都答非所问。傍晚回府,他直接去了浴房,命人备了冷水。
“世子爷,这才三月“裴安望着冒着寒气的浴桶欲言又止。
“退下。“
裴砚之解下腰间玉带,玄色锦袍滑落在地。冷水浇在精壮的躯体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作为镇北王府嫡长子,他自幼习武的身躯线条凌厉如刀刻,水珠顺着肌肉沟壑滚落,却浇不灭丹田处那团自别院回来后便灼烧不休的邪火。
“再换一桶。“
三桶冰水后,裴砚之才勉强压下燥热。他披上墨色寝衣,腰间金线绣着的蟠龙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案头堆着西北军报与盐铁司奏折,可朱笔提起,眼前却浮现温如璃皓腕间那点朱砂——像滴在雪地上的血,刺得他眼眶生疼。
“该死“
他挥毫泼墨,宣纸上“静心“二字力透纸背。可收笔时,最后一捺竟不自觉带出个婉转的弧度——活脱脱是那日亭中,温如璃披帛滑落时的姿态。裴砚之眸色骤暗,一把揉碎宣纸。
院中剑光如练。作为二十岁便统领北境三军的少帅,裴砚之的剑法带着沙场特有的杀伐气。可今夜每一式都带着不该有的缠绵,最后一招“长虹贯日“竟生生劈断了半株海棠——
子时三刻,裴砚之终于扔了剑。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柔软之物缠上手腕——先是冰凉的绸缎,渐渐化作温热的指尖。那手指顺着他的掌纹游走,最后停在虎口处的旧伤上轻轻摩挲。
“砚之“
这声轻唤让他浑身紧绷。二十六年来从无人外人敢直呼镇北王世子名讳,可这声音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像把小钩子扯着他五脏六腑。裴砚之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竟站在别院月门下。月光将青石板照得如同镜面,倒映着他从未有过的狼狈。
窗内烛火摇曳。
裴砚之屏息靠近,透过窗缝看见温如璃背对窗户,正在卸下发簪。长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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