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滴油与半亩田(2/6)
灵魂的冷!
但这恐怖的寒流仅仅肆虐了不到三个呼吸,一股截然相反的、源自小腹丹田处的灼热洪流,毫无征兆地猛然爆发!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找到了宣泄口,炽热滚烫的气息蛮横地冲散了刺骨的寒意,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煎熬,让阿牛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冰块,身体一会儿冻得失去知觉,一会儿又烫得仿佛要融化、汽化!五脏六腑被这两股狂暴的力量疯狂撕扯、蹂躏,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嘶鸣,却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汗水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他本就单薄的破衣烂衫,但汗水刚渗出皮肤,又被体表残留的寒气冻成冰碴,黏糊糊、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带来更深的折磨。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十指深深抠进身下发霉的草屑里,指甲崩裂也毫无所觉。怀里的破陶罐被他无意识地勒紧,那道裂缝似乎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那冰火交织的狂暴洪流终于开始缓缓平息,如同退潮般缩回了丹田深处。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几乎瞬间就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识。眼皮重若千钧,他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一软,瘫倒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彻底昏死过去。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他恍惚感觉到丹田深处似乎多了一小团极其微弱的、暖融融的气息,温顺地蛰伏着,像一粒沉睡的种子。
……
“喂!新来的!死了没有?”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在阿牛耳边炸响,同时一只穿着破烂草鞋的大脚毫不客气地踢在他蜷缩的小腿上。
阿牛猛地一个激灵,从深沉的昏迷中惊醒。刺眼的阳光从没有窗纸的破洞射进来,晃得他眼睛生疼。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昨夜那冰火炼狱般的痛苦记忆潮水般涌回脑海,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感觉让他愣住了。
不饿了?
喉咙……不干了?
身体……好像……轻快了不少?
他猛地坐起身。肚子里那种熟悉的、日夜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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