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滴油与半亩田(3/6)
空虚灼烧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喉咙清润,仿佛饱饮了甘泉。更让他震惊的是,浑身上下虽然还残留着酸软无力,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爽感取代了长久以来的沉重和疲惫。他下意识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似乎都灵活了不少,连呼吸都感觉比以往顺畅了许多。
“没死就赶紧滚起来!真当自己是少爷了?日头都晒屁股了还挺尸!”踢他的正是昨天那个给他半块饼的佝偻老头,姓孙,是这排杂役棚的小管事。孙老头浑浊的老眼瞥了阿牛一眼,看到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头似乎还行,便不耐烦地吼道,“算你小子命大,没冻死在这墙角!拿着这个,跟我走!”说着,把一个豁了口的破瓦盆塞进阿牛怀里,盆里扔着一把锈迹斑斑、刃口都崩了的小药锄。
阿牛赶紧抱紧瓦盆和药锄,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怀里那个破布包袱下意识地紧了紧,陶罐还在。他偷偷瞄了一眼裂缝处,昨夜渗出的暗绿色液体痕迹已经干涸,变成了一种深褐色的、如同陈旧苔藓般的污渍,罐子本身似乎没什么变化。
孙老头也不多话,拄着那根油亮的木棍,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在前头带路。阿牛亦步亦趋地跟着,穿过杂役处污秽的空地,沿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布满碎石和杂草的小径,朝着山坳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汗臭和排泄物的污浊气息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带着淡淡苦涩药味的气息。这药味并不好闻,反而透着一股衰败和腐朽,仿佛是什么东西正在无声无息地腐烂。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让阿牛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一片依着山势开垦出来的坡地,勉强算是有个药园的轮廓。但与其说是药园,不如说是一片荒芜的坟场。
泥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板结干裂,毫无生机。田垄间稀稀拉拉地“点缀”着一些植物,但绝大多数都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枯黄、焦黑或病态的惨绿色。叶片蔫头耷脑,布满虫蛀的孔洞和诡异的霉斑,茎秆纤细扭曲,仿佛随时会折断。一些地方甚至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杆,凄凉地插在死寂的土里。整个园子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枯萎和霉烂气息。
“这……这就是药园?”阿牛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他赤霞村那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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