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苦衷(1/4)
方维听了,心下恻然,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坐着。蒋济仁喝了口茶,苦笑道:“你不是问我前两天出什么事了吗?我从西山回到家之后,就被罚跪了一日一夜的祠堂。”
方维道:“是罚你私自出去行医吗?”
蒋济仁点了点头,又叹道:“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孝的儿子,就是我了罢。我跪在父亲面前,他气的浑身发抖,跟我说,给我取表字伯栋,便是为了让我顶门立户,光耀门楣。他用一生的心血为我铺路,我却将蒋家上下三代百余口人的命,拿去冒险。他拿着棍子打了我两下,力道却比以前小得多。我抬头看着他,忽然发现他头发这几年已经是白了许多,腰也没有原来那样挺直了。后来,他叹了口气就走了,临走时跟我说,已经将我在回春堂的挂单拿了下来。从此,我除了奉旨行医,再不能在外面开药方了。我跪在祠堂里,四下空荡荡的没有人,我又仿佛听见陈娘娘惨叫的声音,在我耳边一直响着,过了三年,我还没有忘记。”他闭上了眼睛。
方维叹了口气,道:“我虽今生不能做生身父亲了,可是令尊的心情,我好歹也明白些。连苏东坡都说,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等你以后做了父亲,自然也不愿意孩子以身犯险。”
蒋济仁闻言愣了一下,看着方维道:“惟时兄,我不是有心要……”
方维笑道:“无妨,这也没什么。只是你现今在这里住着,家里人岂非更加伤心,尊夫人那里,一定也难过的。”
蒋济仁道:“我娘子,你曾在南京见过一面的。我常常在想,她也是命浅福薄,托生成了女子。她若是男子,便是我父亲梦寐以求的儿子,眼光独到,做事果决,能顶门立户。她原不该嫁给我这样不长进的人,也不该困在这后宅院里,误了一生。”
方维想到了南京城里惊鸿一面,道:“尊夫人确是人物。”
蒋济仁道:“我从祠堂里出来,她的陪嫁丫鬟在外面候着,给我披了件斗篷。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给我个台阶下,我去跟她说两句软和的话,便能继续相敬如宾地过下去。她顺水推舟,把那个丫鬟给我收了房,我也得听着她说,圣上一心向道,多钻研些道家仙方是要紧事。可是那天我往后院走了两步,突然又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了盏灯笼出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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