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枕槐安(一)(1/3)
吱呀一声,房门如期推开,此时的孟廷希满面通红,带着一身酒气,和尚未痊愈的伤腿,跨进新房。
然而抬眸之间,眼前景象顿时瞬息万变,
原本通红交错的红绸换作清白一片,龙凤红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呛到几近至此的香火,百尺素绸铺天盖地,啜泣哭丧的声音连绵入耳。
犹如天地颠倒,孟廷希当即脑子一嗡,下意识地挥开身前的白蜡,然后疯魔了似的问阿隐何在,阿隐何在。
伴随着连绵不断的回声,身随步转,他迎面对上的,是正堂之中的“奠”字,而大字之下的,赫然是灵位一块:长媳孟林氏之位。
孟廷希恍然顿住,在那一刻,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他从未与她说过终老一生的话,从未风风光光娶她过门,给她名分。
他想起他从未去过北疆云顶山,救人于水火,拿下战功赫赫,
就连当初荆棘林的那支箭矢,他都未曾为她挡下。
他清楚地记得,那支箭矢就那般自他眼前划过,生生插进阿隐的身体,深可入肺腑。
他拼了命地冲过去,接到的,却是阿隐软绵绵直往下瘫的身体。
他感觉她的体温越发冰冷,眼神也逐渐涣散,
白青的嘴唇一张一嗡,却发不出半声,他俯下身,把耳朵凑过去:
“你要说什么,阿隐,我在,我听着……”
她靠在他怀里呜咽了好久好久,他才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说的话:
“我是该叫你仲文……还是夫君啊…”
他想说他是仲文,也是她的夫君,可是直到她死的那天,她也再未叫过他一声仲文。
他从来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中蛊毒日渐枯竭。
有时候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讽刺,他自问此生当中救人无数,看过疑难杂症无数,但彼时,他尝尽百草却也无力回天。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是如何跪在上房门前,求姨母放她一马,求姨母给他一副解药。
后来头磕破了,门开了,姨母出来了。
“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
姨母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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