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九龄独断幽州乱,谁解太白警世言(1/5)
幽州城头的烽火在暮色中明灭不定,安禄山策马奔过狼藉的战场,耳畔还回响着契丹骑兵的呼啸。
他的铁甲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同袍的。
三日前那场伏击来得太突然,当契丹人的箭雨穿透晨雾时,平卢军的阵型就像被狼群撕开的羊群。
“将军!左翼溃散了!”亲兵的声音在箭矢破空声中支离破碎。
安禄山记得自己挥刀砍断射中马颈的羽箭,座下乌骓却在坠地前将他甩向泥潭。
等他挣扎着爬起,只见漫山遍野的契丹旌旗,还有那些被削去首级的唐军尸体。
此刻他跪在幽州都督府青石阶前,八月的蝉鸣刺得人耳膜生疼。
张守珪的皂靴停在他眼前,镶金甲胄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光晕。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安禄山额头紧贴滚烫的地砖,“此战之败皆因契丹狡诈。若得三千精骑,必能取那贼酋首级献于节帅!”
他的突厥血统在此时显出优势——后颈的刀疤随着话语微微颤动,像条蓄势待发的蜈蚣。
张守珪沉默的须臾间,安禄山嗅到了松烟墨的味道,那是文吏在誊写军报。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以军功起家的节度使,他的这位义父,最厌恶的就是认罪求饶的软骨头。
大明宫含元殿的铜鹤在秋阳下泛着冷光,张九龄放下象牙笏板时,指尖触到笏板上新刻的纹路——昨日朝会,圣人又因他谏言选官之事面露不豫。
此刻他望着阶下那个匍匐的身影,忽然想起去年那个飘着细雪的清晨。
那时安禄山刚升任平卢讨击使,入京谢恩时在兴庆宫外候了三个时辰。
张九龄从南熏殿出来,正撞见这胡将捧着鎏金头盔在雪地里跺脚。
雪花落在他浓密的虬髯上,却遮不住那双细长眼睛里闪烁的幽光。
“此胡獠面有反相,”当日他便对裴光庭说过,“异日乱幽州者,必此人也。”
此刻那胡将跪在丹墀之下,玄色官袍裹着壮硕身躯,像头被铁链束缚的熊罴。
“臣闻穰苴诛庄贾以正军威,孙武斩宫嫔而立兵法。”
张九龄的嗓音在大殿穹顶下激起回响,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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