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摆(1/28)
德国 r林道
一
多年的不见,海耳曼·法勃里修斯几乎把他的老友亨利·华伦忘记了。但是在大学里念书的时候,两人却是最要好也没有,曾经几次地设誓同盟,愿结为永久的朋友的哩。这是正当那一个时期里的事情,在这时期里青年是确信着“永久的友谊”的可能,而各自以为将来总有一番大业可成,或各自以为有一种天禀的奇才的,曾几何时,这一个时期也已成了过去,仿佛已经是去我们很远的样子。现代的青年却聪明得多了。可是当法勃里修斯和华伦的学生时代,两人都还幼稚得很,不但只在置酒高会的中间,两人欢饮着愿结为兄弟的誓酒,就是后来,在清醒的时候,也确信他们将一生地如兄如弟,怀念过去,无论如何,总不会分离远隔的。
但是这一种无邪的狂热也只持续了不多时。等他们一长到成人,生活的铁手就将他们抓住,一个到东,一个到西,两人就被抛作了分飞的劳燕。别离之后,几个月中间,他们原也曾常通详信,后来且也曾见过一次面的。可是两人终于暌隔了,信也渐渐地少了下去短了下去————终而至于闻问不通。对于一个朋友,虽感着满腔的热爱,但终日营营,竟没有工夫写十几行信的事情是常有的,一边对于能给人谋一点好事情的路人,我们却可以天天留下许多时候来招呼他。我们的如此,也是万不得已,于我们为人对友的诚挚正直,是丝毫没有关系的。————当这篇故事开场的时候,法勃里修斯已经记不清两人之间,究竟是哪一个写最后的一封信的,已经记不清,将从前的这样热心的通信切断者究竟是哪一个了。总之,两人间的书信已经断绝了许久,一年年地过去,从前在面前活跃着的旧友的面貌,也一年年地消弱了下去模糊了下去,到最后几乎是完全忘记了的样子。
有几次,住在一个有大学校的都市里,在那里当教授,当著作家,曾博得了些相当的声誉的法勃里修斯,常常遇到一位学生,这学生分明是住在他的左近的。他头上有褐色的、卷曲的头发,脸上有一双喜乐勇敢、向世间直视的澄蓝的眼睛,年轻的嘴角更浮有一种和蔼可亲的微笑;一张白脸,不狡不伪,是真与信实的象征,使你可以信他,他也可以信你,在他眼睛里映射着的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可以使你快乐的神情。法勃里修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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