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吹凤箫女诱东墙(12/14)
混了几时,一毫也没相干。从来道:
医杂症有方术,治相思无药饵。
潘用中一日病重一日,父亲无法可治。一日,彭上舍来问他道:“汝怎生一病即当至此,莫不是胸中有隐微之事,可细细与我说知。”潘用中道:“实不瞒我兄说,吾病实非药石之所能愈。”遂把楼上小姐之事,前缘后故,一一说明。又道:
“即吾与兄西湖堤上轿中所见之美人是也。不意吾父骤然搬移来此,遂有此病。”彭上舍遂将此话一一与他父亲说知。父亲跌足叹息道:“就是仍旧移去,也是枉然。况他家怎肯与外方人结亲,就是这小姐心中肯了,他父母怎生便肯?”彭上舍道:
“前日曾央店妇吴二娘进去探问小姐心事,那小姐慨然应允,情愿配为夫妻,又赠吴二娘首饰,嘱他切勿漏泄。如今去见吴二娘,便好再作计较。”说罢,二人正欲出门,抬起头来,猛然间见吴二娘踱将进来,二人喜从天降。
看官,你道吴二娘为甚踱进门来?原来当日潘用中搬来之后,小姐推窗而看,绝不见潘用中踪迹,又见动用之物,尽数俱无,情知搬移而去,却如脑门上打了一个霹雳一般;又恨潘用中薄幸,怎生别都不曾一别,连一些消息也不知,竟自搬移而去,好生懊恨。也有董解元弦索《西厢曲》为证:
譬如对灯闷闷的坐,把似和衣强强的眠。心头暗发着愿,愿薄幸的冤家梦中见。争奈按不下九回肠,合不定一双业眼。
闷上心来,一刻也蹲坐不牢。这一腔愁绪,却与谁说知!
真如万箭攒心的一般。从此不茶不饭,这相思病症比潘用中更害得快,比潘用中更害得凶。
这小姐生得面如红花,眉如青黛,并不用皂角擦洗、天花粉敷面,黑簇簇的云鬓何首乌,狭窄窄的金莲香白芷,轻盈盈的一捻三棱腰。头上戴几朵颤巍巍的金银花,衣上系一条大黄紫菀的鸳鸯绦。滑石作肌,沉香作体,上有那豆蔻含胎,朱砂表色,正是十七岁当归之年。怎奈得这一位使君子、聪明的远志,隔窗诗句酬和,拨动了一点桃仁之念,禁不住羌活起来。只恐怕知母防闲,特央请吴二娘这枝甘草,做个木通,说与这花木瓜。怎知这秀才心性芡实,便就一味麦门冬,急切里做了王不留行,过了百部。懊恨得胸中怀着酸枣仁,口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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