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六橋才跡(7/12)
,不日到京,召入便殿。朝見禮畢,宣仁太后即問道:「卿前為何官?」蘇軾俯伏答道:「臣前為黃州團練副使,後蒙恩諒移汝州,又諒移常州。」太后又問道:「今為何官?」蘇軾道:「臣今待罪翰林學士。」太后道:「怎麼得驟然至此?」蘇軾道:「此皆際遇太皇太后、皇帝陛下之恩也。」太后道:「不是。」蘇軾道:「或是大臣論薦。」太后道:「也不是。」蘇軾驚奏道:「臣雖不才,實不敢從他途以進。」太后道:「此乃先帝之意也。先帝每誦卿文章,嘗歎曰:『奇才,奇才!』但未及進用卿耳。今上奉先帝遺命,故特簡爾。」蘇軾俯伏於地,聞言不禁痛哭,至於失聲。太后與哲宗也一同哭泣,左右近侍都悲咽感傷。哭畢,太后又命以錦墩賜坐,賜茶。又撤御前金蓮燭,送蘇軾歸院,正是:
被譴亦已久,新恩何處來?
先皇與新主,都道是奇才。
東坡既感聖恩,便舊性又發。凡政事有礙於朝廷,不便於民情者,依舊又上疏爭論,觸怒當事。皇帝高拱九重,那裡管得許多,早又被奸人將他打發出來,做杭州知府。東坡聞報,絕不以內外介意,轉歡喜道:「吾昔日西湖未了之願,今者可以完矣。」遂又移家眷出京。那杭州百姓,前番受過他的恩惠。今又聽得他來,不勝歡喜,大家都打點焚香頂禮遠接。
卻說東坡路過金山,聞知佛印禪師是個高僧,原是認得的,今日正在金山上放參,與那些問道的人接見。東坡也思量進去與他一見。無奈問道的人,上百上千,一時挨擠不開;欲要叫人趕散,卻又不雅;因思量道:「我有道理了。」遂穿起公服來,將皇上賜的那條玉帶也繫在腰間,叫人兩邊攙扶了,競昂然直走進來。眾人見他這般打扮,自然是個顯官,只得略略放開一路,讓他走人。將走到香案前,那佛印禪師坐在一層高講台上,早已遠遠望見,忙高聲問道:「蘇學士何來?此間卻無你的坐處。」東坡聽了,知是禪機,即隨口戲答道:「既無處坐,何不暫借和尚的四大身體,用作禪床。」佛印道:「山僧有一句轉語,學士若答得來便罷,若答不來,便請解下身上繫的玉帶,留鎮山門。」東坡就叫左右解下玉帶,放在香案之上。佛印道:「山借四大本無,五蘊俱空,學士要在何處坐?」東坡一時答應不出,早不覺面皮一紅。佛印即喝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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