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靈隱詩跡(2/7)
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
嗚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候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後,識夏庭之遽衰。敬業,皇唐舊臣,公侯家子,奉先君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固天下之失望,順宇宙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咸群,玉軸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漢地,或葉周親,或膺重寄於話言,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尚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勛,無廢大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若其眷戀窮城,徘徊岐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域中,競是誰家之天下。
自此檄文一出,傳遍天下,誰不數武后之罪,誰不慕敬業之忠,思量舉義相從。一日,此檄傳到武后御前,武后細細讀去,讀到「娥眉不肯讓人,狐媚偏能惑主」兩句,忍不住以袍袖掩口而笑,再讀到「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二句,便不覺動容。驚問道:「此檄文是何人所作?」左右稟道:「這就是日前上疏,被貶做臨海丞的駱賓王所作。」武后聽了,再三歎息道:「我貶他,只道他是個庸臣,誰知他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乎?此宰相之過也。」
駱賓王這道檄文,雖然做得妙,可以感動人心,爭奈武則天反唐為周,這十八年原是天意,徐敬業的人力如何爭得來?舉兵不多時,早一敗塗地。敬業既敗了,駱賓王豈能使他獨存?自然要走得沒蹤沒跡了。武后果然放他不下,再三叫人物色。有人說他死在軍中了,又有人說他逃回義烏去了,又有人說他削髮為僧了。尋了年餘,那裡有個影響,武后也只得罷了。正是:
撥亂應須忠勇全,有忠無勇也徒然。
檄文縱是高天下,馬到旗開便可憐。
駱賓王平昔最愛的是靈隱,此番竟隱於此,絕不露一些形跡。那靈隱的可愛在何處?略表一二便知。離城西十二里,高有九十餘丈,周圍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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