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西泠韻跡(6/17)
亦有說乎?」阮郁道:「弟之意中,實見如此,若主何說,則無辭以對。」蘇小小因笑道:「對亦何難?無非過於愛妾,故並此閣亦蒙青盼耳。」阮郁聽了,亦笑道:「弟之心,弟不自知,姑娘乃代為拈出。姑娘之慧心,真在千秋之上矣。」二人方問答合機,只見侍兒捧出酒肴來,擺在臨湖窗前,請二人對飲。蘇小小道:「不腆之酌,不敢獻酬,以增主愧,望郎鑒而開懷。」阮郁來意,自以得見為幸,今見留人秘室,又芳樽相款,怎不快心。才飲得數杯,早情興勃勃,偷看小小幾眼,又四圍流覽一番,忽見壁邊貼著一首題鏡閣的詩,寫得甚是端楷,大有風韻。因念道:
湖山曲裡家家好,鏡閣風情別一窩。
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雲磨。
水痕不動秋客淨,花影斜垂春色拖。
但怪眉稍兼眼角,臨之不媚愧如何?
阮郁讀完,更加驚喜道:「原來姑娘佳作,愈出愈奇,然令人垂涎不已者,正妙在眉梢眼角,何以反言不媚,得無謙之太過乎?請奉一厄。」因而斟上,蘇小小道:「賤妾謙之太過,既受郎君之罰,郎君舉之太過,獨不該奉敬乎?」因而也斟上一危。二人上拖拖逗逗,歡然而飲,忽賈姨走來,笑說道:「好呀,你二人竟不用媒了。」阮郁笑道:「男女同飲雖近私,然尚是賓主往來。若紅絲有幸,還當借重於斧柯,焉敢無禮,而輕於犯帨,以獲衍尤。」說罷,大家都歡然而笑。蘇小小因請賈姨娘人座,又飲了半晌,大家微有醉意。阮郁便乘醉說道:「姨母方才爭說竟不用媒,卻像以媒自居。但不知姨母伐柯之斧利乎不利乎?」賈姨道:「宮人不消過慮,縱然不利,天下斷無個破親的媒人。官人若不信,可滿飲一筋,待老身面試,試與官人看。」因篩了一大杯,送到阮郁面前、阮郁笑領了道:「姨母既有此高情,莫說一筋,便醉殺了,亦所甘心,但斧柯前一敬未伸,如何敢勞面試?」賈姨笑道:「先試而後伸敬,亦未為晚。」阮郁道:「既是如此相信,且飲乾所賜,看是如何。」遂拿起酒來,一飲而盡。
賈姨見了,甚是喜歡,因對蘇小小笑說道:「賢甥女,你是個聰慧的人,有心作事,有眼識人,不是個背前面後,隨人勾挑引誘,便可傾心之人,故我做姨娘的有話便當面直說。大凡男女悅慕,最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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