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西泠韻跡(7/17)
心;每有稱心,又多阻隔。今日阮官人青聰白面,賢甥女皓齒蛾眉,感大作合,恰恰相逢,況你貪我愛,契洽殊深,若情到不堪,空然回首,可謂錦片姻緣,失之當面矣。今所不敢輕議者,憐惜賢甥女瓜期尚未及耳。然此一事,做姨娘的也替你細細思量過了。你今年已交十五,去二八之期不遠,若待到其時,婚好及時,千金來逼,何容再拒。倘不得其人,而雲粗雨暴,交村蠢之歡,又不如早一日軟軟溫溫,玉惜香憐,寧受甘甜之苦矣。」蘇小小聽了,忍不住也笑將起來道:「姨娘怎直言至此,相想自是個過來人了。」
阮郁此時已在半酣之際,又被蘇小小柔情牽擾,已癡過不能自主,恨不得一時即諧了花燭。今聽見賈姨為他關說,又見蘇小小聽了喜而不怒,似乎有個允從之意,不勝快心。因篩了一大觴,送到賈姨之前道:「姨母面試文章,十分精妙,將我晚生肺腑,已深深掘出,即當叩謝,一時不便,且借芳憎,當花上獻,望姨母慨飲。」賈姨道:「老身文章未必做的好,卻喜阮官人批語批得好,自然要中主考之意了。」蘇小小道:「上賓垂顧,當借西冷山水風流,聊勸一觴。姨娘奈何只以粉脂求售,無乃太俗乎?」賈姨聽了,連點頭道:「是我不是,該罰!該罰!」遂將阮郁送他的酒,一氣飲乾道:「再有談席外事專,以此為例。」蘇小小因叫恃兒,推開紗窗,請阮郁觀玩湖中風景。阮郁看了,雖也贊賞,卻一心只暗暗的對著小小,時時偷窺他的風流調笑,引得魄散魂消,已有八分酒意了,尚不捨得辭去。無奈紅日西沉,漸作黃昏之狀,方勉強起身謝別,蘇小小道:「本當留郎君再盡餘歡,但恐北山松柏迷阻歸鞍,故不敢強為羈絆。倘情有不忘,不妨重過。」阮郁道:「未得其門,尚思晉謁,既已登堂,便思人室。何敢自外?明晨定當趨侍。」說罷再三致意而別。正是:
美色無非自出神,何曾想著要述人。
誰知饑眼癡魂魄,一見何知更有身。
阮郁乃當朝相公之子,只貪絕色,看得銀錢甚輕。到了次日,果備了千金納聘,又是百金酬媒。此時已問明了賈姨的住處,故先到賈家,送上媒資,求他到蘇家去納聘。你道婦人家,見了白晃晃銀子,有不眉歡眼笑的?略略假推辭兩句,便收了道:「既承阮官人如此高情,舍甥女之事,都在老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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