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虚捏鬼哄佳人止引佳人喷饭(3/8)
却说鲍知县贺过道尊出来,就在寓处设酒,与铁公子对饮。
前回虽也曾请过,不过是客套应酬,不甚浃洽,这番已成了知己,你一杯,我一盏,颇觉欣然。二人吃到半醉之际,无所不言,言到水小姐,鲍知县再三劝勉:该成此亲。铁公子道:“知己相对,怎敢违心谎言!我学生初在公庭,看见水小姐亭亭似玉,灼灼如花,虽在愤激之时,而私心几不能自持。及至长寿院住下,虽说偶然相见,过而不留,然寸心中实是未能忘情。就是这一场大病,起于饮食不慎,却也因神魂恍惚所致,不期病到昏愦之时,蒙她移去调治,细想她殷勤周至之意,上不啻父母,下无此子孙,又且一举一动,有情有礼,遂令人将一腔爱慕之私,变而为感激之诚,故至今不敢复萌一苟且之念。
设有言及‘婚姻’二字者,直觉心震骨惊,宛着负亵读之罪于神明。故老先生言一番,而令学生身心一番不安也。非敢故作矫情,以博名高。”
鲍知县听了,叹息道:“据台兄说来,这水小姐真凛若神明之不敢犯矣。自我学生论来,除非这水小姐今生不嫁人便可也,若她父亲回时,毕竟还要行人伦婚姻之礼,则舍台兄这样豪杰,避嫌而不嫁,却别选良缘,岂不更亵读神明乎?台兄与水小姐,君子也,此正在感恩诚敬之时,自不及此,我学生目击你二人义侠如是,若不成全,则是见义不为也。”铁公子道:“在老先生或别有妙处,在我学生,只觉惕然不敢。”二人谈论快心,直吃到酩酊方住,就同在寓处宿了。
次日,鲍知县有公事要回县,铁公子也要走,就忙忙作别。
临别时,鲍知县取了十二两程仪相赠,道:“我学生还有一言奉劝。”铁公子道:“愿领大教。”鲍知县道:“功名二字,虽于真人品无加,然当今之世,绍续书香,亦不可少。与其无益而浪游,何如拾青紫之芥,以就荣名之为愈乎?”铁公子听了,欣然道:“谨领大教。”遂别了先行。正是:矛盾冰同炭,绸缪漆与胶。
寸心聊一转,道路已深遥。这边鲍知县回县不提。却说铁公子别过县公,依旧雇了一匹驴子回去,一路上思量道:“这鲍知县初见时,何等作恶,到如今又何等用情。人能改过,便限他不得。”又暗想道:“这水小姐,若论她瘦弱如春柳之纤,妩媚若海棠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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