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竹节心嫩时便突 杨花性老去才干(12/15)
典价落了骗局,又将赵蓬生的醋话告诉他。秀甫就说:“翠娘,你好呆,他又不是讨你的,你怎的由他做主?况我去冬丧偶未续,家下尽可居住,你不若随了我去,也讨得耳根清净!”那妇人毕竟还舍不得蓬生,捱着不允。
只见徐学师又来说道:“我那门生老赵与我说你忒薄情,他的朋友陈飞光一发大不快活,要来寻你的是非哩!”翠儿听了这一席话,自忖道:“啐!我到还有心向他,他到要寻人与我吵闹!着甚来由,我当真又不是他讨的,怎由他做主,便从了邵秀甫也好。”乃送了徐公出门,就与邵秀甫商议:“我每日在此受气不过,我便从了你罢。只是明朝这班凶神又来,怎生发脱得他?须是连晚起身才好。”秀甫道:“这有何难!一面你在此收拾,我就去打点觅船便了。”一口气跑到下处,雇了一只船,叫小厮拿了行李来,和马翠儿、两个使女,一帆风去了。
那蓬生在下处,自悔道:“我昨日不合太认真,他又未曾归我,我又不曾将财礼定他,或者他日后自悔,也未可知。”等不得天亮,走到翠儿家里,只见静悄悄没有人了。吃下一个大惊,遂叫一声。只见走出一个龌龌龊龊有病的“锅边锈”来,蓬生问道:“翠娘在那里?”答道:“往仪真探亲眷去了。”遂在空房子里踱来踱去,自悔自叹。只见桌上尚有一幅残纸,笔砚在上,即题诗一首:
宿粉眠香两月浓,原何誓水却流东?依稀纱阁犹娇影,愁眼生花想际逢。
写完诗,依旧荡来踱去。只见几个穿青的走将进来,不见了翠儿,大惊小怪。蓬生便问:“尊丈是那里?”那干人道:“我们是徐府里,他约今日还房钱,为何都躲过了?”蓬生道:“这屋是典的。”一班人见翠儿溜了,正没处出气,竟将蓬生唐唐突突扭到本府去了。只见徐公踱将出来,家人禀道:“昨日逐马翠儿,他许今日还银出屋,如今都躲过了。走出这个光棍,硬争道这屋是典的,故此扭他来见老爷。”徐公遂问缘由,蓬生将前情一一告诉道:“学生是嘉兴秀水学,为因访徐引先老师,来到此间。”徐公道:“引先是我舍侄,既是禾中庠友,不可造次。”即将家人喝退,留到后厅请茶。问及禾中人物景致,目下文章风气,对答如流。徐公即引出公子同到书房盘桓道:“正要从容请教。”正是:
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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