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举世谁知雪送炭 相看都是锦添花(7/10)
叉想一想道:“是我一个嫡亲侄儿,不要卵翼他在怀里。”只顾在那房门前,踱来踱去。那个老杀婆,只因前日侈口,说了这些说话,也急得屁滚尿流,在那里着忙。只见一个家童进来,见主人道:“二房大相公的那些报人,已亏邻舍各助些银子,打发去了。”那虞拱阳便陡然自醒道:“邻舍尚且助他,我嫡亲一个伯子,难道坐视不成?”叫家童拿了二十两银子,挑了十石米,连夜送去。
那家童领了主人的命,携了银米,送去见修士。修士踌蹰,欲得不收他的。那娘子就悄悄的对修士道:“我和你前日受他这样奚落,今日进来,且收了他的,再慢慢奚落他,方才可出得这口气。”修士依了。向家童道:“米堆在壁边,银子掉在桌上。回去说我这几日不得工夫,改日来谢。”家童回去复了主人。那虞拱阳心头才放下这个块儿,自语道:“毕竟我这老主意大是。”就命儿子:“你明日绝早,先去看看二房大哥,须要小心。”次日,那虞彦先先去望修士。修士随即过来,谢了伯子。
过了数日,场期已届。那彦先狗呆,科举虽有一名,胸中墨水实无。又是新讨娘子,才方吃着甜头,日夜缩在房中,舞弄这把刀儿。经书后场,那里得知红的白的。临期极了,瞒着父亲,将些刊刻文字,揉做一团,塞在谷道眼口,贴个膏药。点名到他,搜简的见他扒手扒脚,细细一搜,挖到臀孔,肿出馒头大一块。军牢用手一撮,是膏药裹的纸儿,叫声有弊,禀上监临察院。果是怀挟文字,喝打三十。可怜此小粉嫩屁股,打做肉酱,昏晕在地。亏煞左布政怜他年小,免得枷号,发府监候。登时传到虞家,拱阳尚在家中烧香点烛,闻此凶信,合家就似提在水里,冷汗直倾。正是:
鹊噪未为喜,鸦鸣果是凶。
拱阳连夜着人打点监口,医救儿子,自不必说。
却说那修士,已进大场,从从容容,终了场事。揭榜之时,修士已登高第。是第五名经魁。那些报子,鸣锣呐喊,捱捱挤挤,都在修士那半间破屋子里吵闹,拱阳得知,又羞又愤,思量儿子不成材,还要靠着侄子救解。忙忙叫几个丫头妇人,将修士的娘子抢到大宅里安下。那个老乞婆,也想儿子这样辱贱,脸上真羞假喜。心中颜色,发上面来,红一块,白一块。只得殷殷勤勤,下阶来迎。做下了千欢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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