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5/6)
范阳独守空虚之东都不过半年其势溃矣此至计也其後禄山既死庆绪北走而史思明己有范阳庆绪卒困死河朔以此知禄山失范阳则必毙於河朔诸帅也其後史思明陷东都李光弼牵之於河阳而思明不能西以此知厚集潼关之师不战以老之而禄山无能为也禄山倾国远鬭委其所恃而不顾固己犯天下之至危而唐之君臣不知出此唐为无人也夫
唐论下
昔者先王之兵爱其君而後死其将以为凡吾所以致力不顾以卫其将者无他焉以谓吾兵之胜负者非吾将之利害而所系者吾之君耳是故功成事立而其君安然享之而无虞其不善用者则不然其兵死其将而忘其君方此之时三军之士惟其将之为听故不患将之不足以立功患乎功成而上不享其利夫惟欲兵之爱其君而死其将则莫若兵出於府而将出於卫使将之於兵得以用而不得以有之方其有事也厉兵秣马以问有罪将军之恩惠则足以取信於下而士卒之顾其将非我终身之所仰则虽爱而不私夫惟爱而不私是故驱之以义则有功而不可使为不义之行彼死其将而忘其君者是节度之兵也方是时天子能使其将而不能用其兵可使征可使战而不能得其私天子常敛士卒之怨而将军者实尸养士之恩呜呼此岂非天下之大患欤盖自天宝以来藩镇之祸迭起而不可制而河北三镇天下指为僭乱不臣之邦弃之而不问以谓是诚不可得而为也呜呼盍亦深思其术哉夫以汉之时而七国连衡以叛其上而诸侯擅地天子无有以制之此其为患岂特唐之方镇也哉其後主父偃为之一言使得自封其子弟而汉之君臣无一镞之费而坐享泰山之安彼唐之节镇何以异此欤彼桀黠而不顾肆傲以慢上者是诚何恃而敢为尔哉盖其股肱肘臂有为之出死力以为之者使其孑然而自为则吾一将之敌耳故李愬之平蔡一得李佑则吴元济束手而无能为矣然一节度之所领不下数郡之地而我何不遣一介之乘假赏功之令拔其臣属之尤才者使帅其属城而为之使如是而阴离之使其兵分地析则昔之豪黠而难制者不过一二耳提一空城而守之虽欲不臣其可得哉或曰彼臣属将佐安能叛其素所爱耶名为裂地而谋相通则安在其为利哉是大不然夫人惟贫也而後肯役於富惟贱也而後肯役於贵故两贵不能相役两富不能相下彼其臣属将佐之爱其帅者岂有他哉彼其有功能赏之有才能用之是故恃之以自固使其位有节度之势则将反顾其上而疾之何则势均位等则必有相疑之心呜呼使彼诚相轧而生疑则吾之计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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