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4/5)
德宗论
德宗愤藩镇之强潜有鞭挞海内之志竭其帑藏空其禁卫以事於伐叛然师出无功兵连祸结大盗窃发身播国残灭亡之祸间不容髪自是之後乱不得熄至於宪宗用一裴度决策出师淮西既平山东河北强藩大镇弭耳听命终宪宗之世海内略定二帝於用兵伐叛则同而功烈何其相万也管子有言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德宗始使马燧李抱真讨田悦魏镇自承嗣以来兵强国富屹然大镇非可易攻者也二将之力弊於田悦而王武俊朱滔相煽而起自魏至燕数千里间莽为战场而四方诸侯始轻京师淮西虽积於叛然数郡之地也暴取其财虐用其民为日久矣危亡之机巳见而元济昏立倔强其间此特不欲取耳取之可以必得岂与河朔诸镇比哉宪宗乘其机察其时一举而灭之而李师道王承宗之徒或诛或臣而四方靡然效顺矣此无他德宗先攻其坚敌未亡而已之气先索力先弊矣己索之气既弊之力人所易侮此朱泚怀光所以陆梁而不忌也宪宗先攻其易碎其巢穴戮其鲸鲵兵虽未出而气巳震於天下师道承宗所以消沮而不能抗也有扛鼎之力者使之负石而趋终日则必蹶立谈之间而磔婴儿则贲育在旁必且心悸此攻坚攻瑕之论也
唐庄宗论
古之善战者不患乎敌强而我不若也而所大患者与之为敌而两无有以相制也夫两无有以相制则势足以相扰而不可以有成惟其旷日持久两惫而不振如是而後有起而收之者虽然非有优游久远之心谁能安坐而待之而至其两惫而不振也吾亦安能必其变之所在则是吾与敌人常战於不可知之间夫岂不殆哉是故古之善战者必有以审天下之势而为之计取之以可必之计而待之以可成之功夫如是而後能有立今夫天下之勇夫其才足以相胜其力足以相困奋臂角力以战以死其势终日而不能解至其能者则不与之角争於手足之间而独徘徊待伺一发而捣其虚中其要害之地而使之虽有手足之技不能以与吾较夫如是者胜敌之道也故力弱於敌则谋之力倍於敌则乘之力敌势均则捣其虚袭其所忌而不可战盖昔者唐人以河东之地南向以争天下百战而无功以朱温之强亲冒矢石与唐人从事於河上不能有河北尺寸之地其力之不足以相制亦明矣譬如两人终日而博也代胜代负而不决胜者欲罢而负者留之负者欲退而胜者激之盖终朱温李克用之世更胜迭负而卒不得其志至於庄宗力战不顾思决成败而不可得方其盘桓於杨刘德胜之间盖常蹙而不振矣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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