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杖底争喧万壑雷(4/4)
“递牌子？”孙元起一想就明白了，好比推销上门，先要发名片。自己可没有什么名片，硬着头皮答道：“是皇太后让我来的，不用名——递牌子吧？”
“参见太后！”依照清宫戏的样子，孙元起上前跪倒，歪歪扭扭地磕了几个趴趴头。
“国子监司业衔、京师大学堂副主办孙元起孙大人，”太监默念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你认得孙寿州中堂么？”
“はじ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哈，这是小日本的公使夫人吧？
……
别说，虽然以前孙元起吩咐老赵一家讲官话，几个小子、姑娘如今是标准的京片子，老赵夫妇却改不回来，一口标准的山东腔，这回“请老爷上车”五个字却是字正腔圆的北京官话。随着这句话，院子中的校工自动分开，把路让出，面上不是以前常见的感激之情，更多的是敬畏。孙元起本来想让老赵别那么生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张口，只好抬步上车。
走近藤萝，听见有妇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不时冒出几句外语、一阵轻笑，想来就是“哟呵，拿啦”太后她们。稳稳心神，自报家门：“臣国子监司业衔、京师大学堂副主办孙元起奉旨觐见。”
握手，然后微笑点头，算是和公使夫人打了招呼。再仔细打量座中剩余诸人：慈禧老奶奶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脸阴鸷，或冷漠无情的女强人样，而是一脸和蔼，像是邻居家慈祥的老太太。她旁边有一个年青的女子，嗯，应该是翻译。见孙元起望过来，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有礼了！”
公使夫人们也过来和孙元起见礼。
路再远，也有走到的时候。就在孙元起恨不得脱下官靴，赤脚去见慈禧老奶奶的时候，终于到了。只见不远处的长廊上，一架藤萝花开得紫气氤氲，隔着几十米都能闻到香味。
“hello，nice to et you！”英吉利公使夫人。
孙元起立马起身，掸掸膝盖上的土灰，朝老太太一拱手：“谢谢太后。”
孙元起走进长廊，抬眼看见一群穿着蓬蓬裙的洋太太，围着位中年贵妇人。贵妇人气质高贵，就是脸有点儿长，嗯，传说中的马脸，可能年青的时候是锥子脸——想来这就是万古留名的慈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