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联大往事（三）(3/5)
在墓园中坐了一整天。
林弱水在墓园见到了刻着丈夫姓名的墓碑。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上，熟悉的清俊脸容。
一九九一年夏天，七十一岁的林弱水躺在医院中，身边围绕着丈夫儿女、孙辈和学生。四世同堂，桃李天下，她坎坷的一生即将圆满结束。有几个学生注意到，那个等了老师一辈子的卓老先生，并没有出现在病房。
卓寒山没怎么挽留。令人意外的，他竟然轻易就放手了。
八年抗战结束。鲜花和烟火，泪水与欢呼，侵略者被赶出了祖国浸满鲜血的领土。
林弱水也老了。□五反、□、反右、□、十年浩劫。因为父亲的国民党资历，她每次都会倒霉。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却也有惊无险，从没吃过真正的苦头。
她终于忍不住问：“你给我打得什么针？”
“……我是卓寒山。”
“多吃一点。”他说。
“抗生素。”
杨启南摇头：“这件事当真邪门。who、why、how，我们的正规军一头雾水，鬼子更摸不着头脑。那营里有军火库和野战医院，没听见一枪一炮，半个人都没跑出来！你说怪不怪？”
卓寒山没吭声。他有条不絮地换鞋、放下菜篮、挂上外套，然后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林弱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刻骨伤心。她慢慢走了过去，闭上眼，让雪落在脸上。
“那谁知道？报纸说因为军火库爆炸，小鬼子全烧成灰，别的东西就更别提了。”
回到重庆时，天罕有的下了大雪。这里和昆明不同，没有湛蓝的天，也没有温柔的风、清澈的湖。
林弱水变得沉默了。她不再摘下他的黑框眼镜来玩耍，不再问他习题的做法，也很少再携手看电影、游翠湖。一道无形的裂痕出现在两人之间，拉深，变宽。
然而，这趟旅程打碎了最后的幻想。
林弱水精神为之一振：“是谁做得？”
是卓寒山变了吗？不，他什么都没有变。照旧夜夜求欢，仿佛婚姻的隔膜、妻子的疑惧根本不会影响心情。除将她喂得丰润可供享用外，生活对于卓寒山没有别的意义。
怨憎会苦，求不得苦。她深陷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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