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1/5)
雨后，夜空分外的深静，星光像是都被雨水洗过。
“你阿爸那是逗你的……”大合萨觉得说漏嘴了，“阿苏勒啊，你是世子，吕氏帕苏尔家族的小儿子，你祖宗的勇敢和荣耀都要你继承，将来有千千万万的勇士跟在你马后，帮你打仗。别听那些人瞎说，会刀术有什么用？你阿爸剑术再好，又杀过多少敌人？何况你身子刚好，多休息休息，你要是觉得闷呢，大合萨把巴呆送给你玩几天，不过你要按时喂它，可不要把它饿瘦了。”
他望着南方，眼睛里闪烁着阿摩敕从未见过的光。
他把草蚱蜢轻轻放进火堆里，小声地说：“飞走吧。”
“走？”阿摩敕傻了，“去哪里？我刚刚睡下，明天早晨不是还要进金帐拜见大君主？”
老头子起身拍了拍屁股，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还不是在逼我么？”
“阿摩敕，阿摩敕，起来，起来！”竟然是老头子破锣一样的声音在大喊他的名字。
孩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孩子笑了，是那种他固有的拒绝别人的笑容，“谢谢大合萨，我还是要练刀，阿爸说了，我要变成男子汉。”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大君盯着大合萨的眼睛，“阿苏勒没事了，沙翰你也该放下心了。出使东陆的事情，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答复？”
他咬咬牙，提着裤子钻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头子。老头子骑着高大的青马，穿着祭祀和大典才用的华贵礼服，胸前配着神圣的熊刀，一手高举着铁马镫，一手拿着粗大的火把敲在马镫上，火星溅落，鸣声震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把夜间的寂静恶狠狠地劈开了。
“对！我们要去大胤！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和玉石，收获的季节，棉花和麦子堆得比山都高，放起牧来，纵马一年都跑不到海边！那是黄金之国，我们蛮族千年来都没法得到的土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就要去了。没了我，他们不行的！就让我亲手为青阳打开通往黄金之国的门吧！”
“好年。”
大合萨转着杯子，沉默了一会儿，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等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来金帐拜见的时候，告诉大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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