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0/18)
那个被亲人断头的少年,想着飞虎帐的武士们穿行在火柱之间,烈火烧沸他们的鲜血,他们被强横的力量撕成碎片。这世界真的是一个战场,就像他爷爷钦达翰王曾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他的朋友都会死,就像哈勒扎一样,他们在这个战场般的世界里太弱小,把握不住自己的命,更保护不了别人。
紫黑色的骊龙驹走到他身边停下,一身甲胄的阿苏勒和不花剌对视一眼。
他和黄金苍狼旗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此刻他才发现旗下没有站着呼都鲁汗或是任何一个朔北人,旗下只有一个人,一个老人。
阿苏勒低着头,沉默良久。
阿苏勒微微点头,又皱了皱眉,“有点奇怪……为什么我觉得今天来吃尸体的狼比以往要多不少呢?”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没有用,当仇恨和鲜血蒙蔽了人们的眼睛,他们听不进任何话。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彼此对着眼神,彼此怀着猜测。
“弓箭!”阿苏勒喝令,“射杀那个人!我要斩断黄金苍狼旗!”
“开拔!”阿苏勒下令。
“燃烧吧,阳昊之井!”山碧空完成了他的冥想,对着扑进的半月之阵挥袖。
贵木觉察到哥哥的心绪不佳,一把按在旭达汗的肩头,“若是哥哥你领军,这仗能打得一样漂亮,不……更漂亮!”
飞虎帐骑兵钻透了朔北部在正面薄弱的防御,当他们完全冲开了朔北骑兵的阻挡之后,整队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不花剌深深地呼吸,不想在决战前总想着那些令人难过的场面。
这对兄弟惊恐地起身时,发觉那些和他们一起趋前的飞虎帐武士都默默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塑,只是从腰腹到膝盖完全焦黑了,马也是一样,脖子全都黑了,那道热风就像是在人和马身上刷下了一道黑漆。随即,焦黑的部分碎裂坍塌了,马头掉了下来,人的上半身也掉了下来,大泼大泼的血浆在他们周围泼洒,像是一个个装满血的袋子裂开了,那些血都近乎沸腾,咕嘟嘟冒着气泡,洒在雪地上,蒸汽升腾。
他的叹息声被城外高亢的喊杀声吞没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铁甲……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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