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8/11)
”
“处置大君,”巴赫低声说,“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了。”
“补偿?”旭达汗微微皱眉,“如今北都城里最有人力财力的就是你们这些大贵族,帕苏尔家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补偿你们?”
护送武士们一齐调转马头,紧张地平端骑枪。城墙上,斡赤斤家主人心里一紧,攥紧了烟锅。
“不告别么?”旭达汗忽然说。
“是我,叔叔。”巴赫的儿子匝儿花急切地说。
两名驾车的武士对视一眼,用早已点燃的火绒点亮了车棚前悬挂的灯。那是一盏普通的灯,只是外面罩了暗红色的布,发出的光暧昧昏暗。
“可惜他已经死了,”斡赤斤家主人忽然收起了笑容,盯着旭达汗的眼睛,“所以,不要耍任何花样,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没能收拾掉我们几个。我知道他一直都想。”
“留下一匹马。”狼骑兵头领冷冷地说。
“对将死的人没必要太愤怒。”旭达汗淡淡地说,“我刚才想跟他们道个别,他们却误会了。”
斡赤斤家主人眯起眼睛,看着那支小小的车队渐行渐远,再往前,就是朔北人插下的红旗了。血一样鲜红的旗在夜里看来是一团漆黑,随风舞动,像个被钉死在旗杆上的死魂。
“狼主授予旭达汗的权力是……诱饵?”
“也许我们今晚就随第一队大车离开了,还是应该告个别啊。”斡赤斤家主人笑笑,叹口气,“旭达汗,其实我很为你不值。以你的才能,十倍于你的哥哥,过去你的父亲因为你不是纯血的青阳人而不信你,现在你的外公会真的相信你么?你也不是个纯血的朔北人。你留下来,得到这个其实属于朔北狼主的城,有意思么?”
脱克勒家主人一挥手,五百名精通弓箭的武士在城门两侧列出鹤翼,张弓搭箭,引弦待发。
斡赤斤家主人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别懊丧,旭达汗要翻脸也不会那么快,我不还留在北都城里么?我也想活着离开这鬼地方。”
此时此刻,月光照在北都城南门的城头上,两个人裹着黑色的貂氅站在寒风里,其中一人的嘴角闪着微弱的红光。
“是啊,那是个冲动的年轻人,急切地想为父亲报仇。”旭达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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