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7/20)
烂泥那样蜷缩在地上。他哆嗦着，翻着眼睛，只能看见大片的眼白，口角流着涎水，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是十年没洗了。
“爷爷，我不会拔出刀对着你，十年前不会，现在也不会。”阿苏勒轻声说，“我是你的孙子阿苏勒，不是魔鬼。”
钦达翰王没有回答，铁笼里沉寂下去。
“还有两天就是十五，月亮会圆，它的力量会在那天的午夜泼洒在整个大地上，你们血管里的血都会沸腾起来。”龙篱嘶哑地笑笑，“五王子，最后提醒你一件事，狂血和羽人的凝翼一样，在月满之夜会全然苏醒。而你的爷爷已经无法控制那力量了，如果不想死，更好的办法是一刀杀了他，杀了钦达翰王，杀了你们帕苏尔家七十年来的传奇。”
“毋庸畏惧，你不会失去你的爱情和贞节，因为我不需要它们。阿苏勒和比莫干都不懂的事情，我懂。我懂得当一个人坐上这张椅子，他就再不能有凡俗的感情和欲望，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草原上的人叫他大君，东陆人叫他皇帝，他的意志就像天空和原野那样浩瀚无边。而东陆人说，天地不仁！皇帝只能有皇帝的感情，皇帝的欲望只能是土地和权力。他会很孤独，失去所有朋友，这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对盘鞑天神奉献的牺牲。”他清晰而冷淡地说，“我也不接受你的条件，我将捍卫北都城，我能够做到。”
“是！”贵木用力点头。
“我跟哥哥和哥哥跟比莫干可不一样！”贵木说，“再说了，我不相信哥哥，还能相信谁呢？除了哥哥，这北都城里还有谁值得我相信？”
“滚开，”钦达翰王说，“离我远一点，不要往这里看。”
“不是，就是她执意要来见你，我就把她带到金帐外了，还在那里等着呢。”
“你说旭达汗是要……杀了主子？”
“不，别走近，我不想你在袖子里藏着一柄小刀什么的，”旭达汗淡淡地说，“你知道你有多恨我，我用马踩死你的丈夫，让你流产……我不想杀死你这个漂亮的女人，别人会说我暴戾。”
“还能活几年吧，”山碧空眺望着远处，低声说，“我也希望我不要在抵达我心中那座城之前倒下，那样确实很愚蠢。”
“今天是一月十三日了吧？”蒙勒火儿遥望着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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