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怎么能配得上你？(1/4)

    阿婆一生善良，并懂得感恩。

    大行将至，在偶尔清醒的状态下，她应该是感知到了，乔林彬对我们的善意和帮助。

    弥留之际，也要专门提点我，不要忘了别人对我们的恩情。

    我把涌上眼眶的泪水拼命逼回去，连连点头说：“阿婆，我晓得，我不会忘记每一个帮过我们的人的。”

    阿婆走得很安详。看着医生在一系列的检查后，护士把一张白被单蒙在了阿婆瘦小的身体上，我反而没有了眼泪。

    我跟着乔医生的助手于洪波，机械地在医院里各个部门之间奔波。

    在各种通知单和知情书上，他的手指向哪里，我就用我那支老旧的英雄牌钢笔，在哪里签下“安欣”两个字。

    阿婆生病前曾对我说过，其实她并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

    她和阿公出身农村，他们在农村长大，在农村结的婚。

    阿公当兵转业时，领导给阿婆也安排了工作，他们才把家安置在了南市。

    阿公去世后，阿婆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了农村老家的祖坟里。

    后来妈妈和小姨相继离世，也都埋在了阿公身边。

    虽然小姨的坟墓里，只装了她生前的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两身旧衣。

    “亲人在一起，总是会有个照应的，你说是不是，”她念叨着，然后看着我说：“等阿婆百年之后，也是要去和他们团聚的。”

    因此，我在阿公的堂侄，我的堂舅夏明松的帮助下，把阿婆和阿公合葬在了一起。

    葬礼很简单。待人群散去，绵绵春雨中，我独自站在三座坟墓前，仿佛才突然发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安欣，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这样也好。我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

    从此以后，我若是想做些什么事情，便再无阻碍和牵挂了。

    当天晚上向蓉打来了电话，她在为没能陪我参加阿婆的葬礼而自责。

    她在电话里哽咽着，我知道她是真的难过。

    当初那个自己瘦瘦弱弱，还要背着幼弟，到处翻垃圾桶的小女孩，阿婆对她是真的可怜和心疼，总是在竭尽所能地帮扶他们。

    她说她工作太忙了，公司里不让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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